罗墩听完，眼神复杂又古怪地在黑狼身上打量，视线一停，跟那双平静的金眸对视。
本来还有些怀疑的心思，一下子又被这纯洁的眼神给搞懵了，觉得是自己想得龌.龊了。
罗墩有些不确定地说：“那，有可能你们连接精神空间时出现了问题？方便说下大致情况吗？比如，你疏导的时候，他身上的铁链是什么变化？”
风零困惑道：“什么铁链？我连接的时候，就见到了一头跟他一样的狼，只不过更黑一点，纯正的墨色连耳朵这里面也都是黑墨。”
“然后还看到了铁门，一开始他很抗拒，推开铁门后见到了一些内心深处的画面，我就退出来了。对了，在这之后还有第二扇铁门，但我还没进去。”
风零说完，就见罗墩的嘴巴张成了椭圆形，本来还不是很紧张的她一下子提起了心：“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罗墩嘴巴一张一合，半晌，蹦出一句：“你们第一次就这么深入的吗？”
风零：“……为什么感觉你说得怪怪的。”
罗墩：“这不是，我也很震惊你们第一次就这么……深入的吗。”
风零：“所以说那两个字你为什么要诡异的停顿，你能不能正常点？”
罗墩给他们一人一狼竖起大拇指，摇头叹道：“你要知道，我长这么大，跟人类连接过无数次精神空间，都没让他们接触过我铁门后的世界。不过，我也总算知道你们问题出在哪了。”
风零神色一紧：“哪？”
罗墩正色道：“你要去的不是铁门后，而是在那片空旷的空间里，找到被铁链捆绑住的本体。那个能行动的墨狼只是一个影子罢了，你也可以当作是精神空间里的一个分.身，真正的本体还在被锁链困住。”
风零表情严肃起来：“锁链？还有其他线索吗，还是只能我自己漫无目的地找？”
“你的精神力会指引你。我们兽人每三个月会有返祖日，那个锁链就是我们兽人进化后的枷锁。”罗墩看向黑狼，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虽然我跟路杓的兄弟情义比较表面，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希望你能耐心帮帮他。”
风零怔了怔。
罗墩说：“贫民窟其实也有其他人类，但是数量太少，所以大多是被其他兽人平分了去，到了返祖日就去找个人类。路杓他可能是因为性格问题……跟他们从小不合群，也不喜欢找那些人类。”
“据我了解，他一直是自己抗过返祖日。这么多年下来，他的精神空间肯定很糟糕，对于你这个新手人类来说一定会很困难。”
“而且他……他之前就因为返祖日，足足昏迷了数十天，我们都以为他会死，结果还是撑了下来。”
“不过我之前特意问过，路杓这种情况，身体明显撑到了极限，他现在经常容易被激怒、暴躁，也跟这个原因有关。我家里医生说，如果这次他再没有被疏导，恐怕下一次他就会七窍流血死亡。”
“但他又这么倔，始终不肯跟别人共用人类。别说，你出现的时候我还真松了一口气。”
风零呼吸一滞。
罗墩说着也感觉话题好像有些沉重，意识到他兄弟的存活其实不该压到这个瘦小的人类身上，又补充道：“尽力就好，你不要有压力，你还是被他牵扯进来的呢。说白了，其实还是路杓自己作死。”
风零心情沉重地说：“我明白。我会尽力的。”
坦白说，如果不是罗墩这次这么直截了当的告诉她这么多，她也感觉到路杓的情绪有些时候不太受控制，就比如先前报名地下比赛时，她是真的被他的眼神、语气和动作给吓了一跳。
一想到路杓会流血死亡的画面，风零忽然觉得整个人都难受得不行，心脏上仿佛被压了一块磐石，重到喘不过气，有些揪心的疼。
风零抬起眼，身旁的黑狼安静地望着她，他仿佛什么也没察觉到，见她神情有异，安抚似的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不行。
路杓绝对不能有事。
“谢谢你，罗墩。”风零真诚地说，“找你来果然是对的。”
罗墩憨厚地笑了笑说：“没事，都是小事。”
风零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物件，放到桌上，自然地说：“对了，麻烦你帮忙看看这个东西能值多少钱？这是我被扔到贫民窟时，顺便带进来的一点材料。”
罗墩来了点兴趣，眼睛都亮了不少，他虽然上头有人，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见到高等星区的东西。
罗墩一把抓起说：“我进去检测一下。”
他说着就走近柜台后面的小屋子，屋门敞开。
风零看着他带上护目镜，放进仪器里，闪烁过后出现一段光屏，罗墩看了一会儿，兴奋地拿着东西出来：“你这是好东西啊！虽然就这么一截，但材料保存完整，里面还融合了不少新型元素，还是高级材料！价值不菲！”
风零这才露出了点笑容：“那能在你这里换钱或者换点东西吗？”
罗墩笑道：“当然！我开个价给你。你打算用什么东西装钱？”
风零心思一动，看着他给出的合同单上的价格，点头道：“麻烦换个日常用的光脑，剩下的钱，我可能需要你给我换一些工具。”
罗墩：“好，你稍等！”
他屁颠屁颠地跑到屋子里去给风零挑光脑。
等他把东西拿出来递过去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黑狼突然冷冷地低吼了一声，身子挤到风零和柜台中间，绕着风零直接把人扯远了。
“诶，等等！”风零察觉到他的抗拒之意，连连抱住他的脑袋。
黑狼力气不小，动作灵活，甩了甩头从她手里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