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柔声说道:“这才像个女孩子嘛。一会让彩霞珠珠给你换身女孩子的衣服。”接着侧目对一旁唤作珠珠的宫女说道:“把我那支金色芙蓉花苞钗给慕姑娘别上。”
珠珠委身说道:“是,皇后娘娘。”
幕烟站在一人高的铜镜前,看着镜中绯色华服,发别金钗,杏眼桃腮,浅笑间能让珠玉失色的少女,问自己:这般华丽的女子竟是我吗?
珠珠将她装扮完毕,复又领着往凤来阁皇后出来。在九曲回廊上碰到太子,珠珠委身行礼,幕烟也跟着行了礼。正要继续向前走时,楚琰叫住她,用满含兴趣的眼神将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幕烟低着头在心里骂道:楚离如此清高的一人,竟会有这样好色的哥哥,啧啧......
楚琰将她打量完毕,露出一个神秘的笑,转身走了。幕烟看着楚琰走远了的身影,不知为何,心中竟突然不安起来,还无缘无故有些思念楚离。
珠珠将她从走神中唤醒,她复又和珠珠往皇后出来。皇后看到她进门来,眼前一亮,柔声笑道:“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这句诗用在你身上真是在贴切不过了呢。慕姑娘,真是长了一副好姿色呢,连我都忍不住被慕姑娘吸引了眼光呢!”
幕烟陪笑道:“娘娘过奖呢!小女子只是被娘娘宫里的华服和金饰装扮,才会这般珠光宝气呢!”
皇后露出一脸的慈爱来,笑道:“这小嘴,还真会哄人开心呢!我这里啊,一天也没个像你这般心灵最巧的人陪我说说话话,今好不容易你来了,我看今你就不要回军营了,就在这里陪我说会话吧!”
幕烟听皇后要将自己留在这里,又想起楚琰刚才看她的眼神,总觉得留在这里不妥。于是赔笑回皇后:“军营里事务多,很多公文都是我在替出玄将军整理,我怕一旦玄将军用气公文来找不到,会耽搁军事呢!”她心想,说到军营大事,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应该不好再留自己了吧。
谁知皇后立刻用疼怜惜的眼神看她,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应当锦衣玉食,享受闺房之乐,怎得跑去军营如此艰苦的地方呢!我派人给玄将军带口谕去,让他准你一天假!再说了,楚离向来最孝顺,你在本宫身边陪着本宫,他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呢,你说是不是啊?”
幕烟一听楚离的名字,这正是她的软肋,只得在心底无奈的叹口气:算啦,就算刀山火海,我也认了,就当替他尽孝罢!
于是笑回道:“那小女就遵命了,还请皇后娘娘千万不要嫌弃小女最笨烦人。”
整整一天,她陪着皇后聊天下棋逛后花园,伺候皇后用膳,到掌灯时分,皇后才命人为她准备了房间,叫人带她下去休息,道累了一天,要她好好休息。
她换了华服,取下金钗,将一头秀发垂下,净了面、手,躺进金色罗衾。身下是云锦抱香榻,头顶是鲛绡宝罗帐。幕烟翻个身,看着从窗中洒到地上的月光,将这般奢靡的寝殿陇上了一层冰冷的光晕。她手里握紧贴身带着的小匕首,闭上眼,告诉自己,忍耐忍耐,明早就可以回军营啦!
正当困意袭来,将睡未睡之时,却听到窗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睁开双眼,迅速掀被,同时翻过反握在手中的匕首。正要翻身下床,就见窗户被撞开,一个白色身影电光火石间飞到自己身前,单腿跪在床沿上,一手架住她刺出的匕首,一手捂住她的嘴。
她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看到楚离用满含深情的眼神看自己,对她摇摇头,低声说道:“快上床!”
她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很听话的翻身躺到床上。楚离一掀被子,翻身躺到里侧,一拉被子,盖在她身上的同时,也将自己盖在了被子里。床虽说很大,但幕烟躺的时候正好躺进了床中间,这么一来,楚离一躺,真好贴到她身上。幕烟像是浑身僵住一般,心里知道自己应该往窗外挪挪,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楚离将嘴唇贴近她的耳畔,低声说道:“你先转过身去,等会有人进来查看,你不要起床。余下的我会慢慢解释。”
她听楚离要她转身,便像木头般转过身,睁眼看着笼了月光的房门。果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就听有人在门外说道:“对不起了,慕姑娘!”话音刚落,就见楚琰推门而入。幕烟一惊,将被子往上一拉,正好罩住身后的楚离。接着一把扯过罗帐堵住自己的身子,怒问:“你身为太子竟随随便便闯进女子寝殿是为何故?”
楚琰将房子角角落落扫视一圈,便用阴阴的眼神看着她身上的被子,道声“打扰姑娘了”便转身出门,顺手将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