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酒店门口,许永绍挽康颜上顶楼,两边侍应生鞠躬示意。
诚如许永绍所说,比起从前确实只算个小型晚宴。顶楼空间大,有一小栋玻璃房,房内设有桌席酒宴;出了玻璃房是片露天平台,中央一汪幽蓝泳池,被池底灯光亮出群星拱月的图案。
这?两年康颜跟随许永绍出入过挺多宴会,已经没有第一次赴宴的窘迫,面对上前攀谈的人也能从容应付。
许永绍端起一小杯鸡尾酒,刚要同?康颜说话,一个立领西装男挺着?啤酒肚,冲许永绍举杯:“许老板。”
许永绍礼貌颔首,男人对康颜微笑:“这?就是许太太?真是不施粉黛也美丽动人,许老板好眼光啊。”
康颜不想演恩爱夫妻的戏码,敷衍地勾勾嘴唇,男人丝毫不介怀,朗笑着?晃晃酒杯:“您和太太真是恩爱,”他指了指许永绍的嘴角,“连这?种场合都不在乎,可真是让人羡慕。”
许永绍摸摸破皮的嘴唇:“刘董看笑话了,我?太太爱耍小性?子,刚刚还和我?吵了一架,心?情坏着?呢。”
男人清嗓子,凑近许永绍:“关于基地扩建的事…”
许永绍了然点头,拍拍康颜的胳膊:“你随便去吃点东西,等我?谈完事情来?找你。”他贴耳低语,“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不等康颜回答,男人领着?许永绍到露台角落的沙发,三四个西装革履的人起身,许永绍一一回应招呼,压手示意众人落座。
康颜知道他每次都带着?工作任务来?,只能像以往那样去旁边喝点饮料打发时间。
露台天气凉,泳池只充当点缀作用,池底和半空的光照得全身水影斑斓,走?路像泛起浪涌,一波波光线弯曲滑动。
康颜挑了处人少的地方?就座,百无聊赖地咬着?吸管,蓦然有人从眼前穿梭,在她正对面坐下。
康颜转头,来?人不过二十上下,娃娃脸穿西装,体壮肩宽,大背头梳的一绺不剩,违和的像拿老桩子嫁接嫩苗。
男人无聊地拿平板打游戏,康颜撂下玻璃杯,咣当两声,男人抬头看她一眼,过会儿又一眼,倏忽吭笑一声:“这?种场合居然会有女人不化妆?”
康颜的余光瞥见?许永绍,转着?手腕搅动饮料:“这?种场合不是还有人打游戏吗?”
男人笑得直耸肩,放下平板:“也对,这?种场合应当交交朋友。你叫什么?”
“康颜。”
男人摸下巴:“康颜…没听过,你是谁家的亲戚啊?”
问题直白不弯不绕,康颜聊起来?不费力,随手一指:“这?里头有几个你认识的,我?就一定要是某人的亲戚?说不定我?是混进?来?蹭吃蹭喝的呢?”
男人笑起来?更显脸型幼态:“你说话比那群老头子有意思?多了。我?才从法国留学回来?,确实没几个认识的,要不是我?叔办这?场晚宴,我?还真没法认识你这?么有意思?的人。”
康颜打量他:“哦,你是范庆和家的公子吧?”
范宇笑着?点头:“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外头来?蹭吃喝的。”他扫过康颜的杯子,“怎么喝果汁啊?不尝尝鸡尾酒?我?叔叔特?地请了theAviary的调酒师来?。”
康颜手捧玻璃杯:“我?不知道哪款好,要不你帮我?挑一个?”
她胳膊肘撑着?桌面,姿态闲适妖娆。
虽然五官生的清纯,眉眼却鲜明浓烈,点红唇瓣是艳丽的美,不点红便多了股弱柳扶风的情致,再加上许永绍特?地挑选只露锁骨的一字肩,欲说还休,比特?地挤沟壑更令人浮想联翩。
范宇挑眉:“我?也不会挑…”他故意压低嗓音,“不过我?会调。”
他起身:“我?帮你调一杯,HankyPanky,怎么样?”
康颜歪头:“那就麻烦你了。”
许永绍捏着?高脚杯,目光流转。
康颜拢拢半身长的水貂绒外套,颤动腰肢,踏猫步似的一步一错落地往前走?,经过许永绍时,裙摆绣的纹样艳丽直逼眼底,银丝缀的水钻光点粼粼。
像即将枯萎的牡丹浇沥春水,她被别的男人推入春潮,柔柔波动着?,从他身旁游过。
“许老板…”
许永绍压低眉头闷声不吭。
“许老板?”
许永绍蓦然抬眼:“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刘董说:“许老板,您是不是对这?个计划不满意啊?”
许永绍沉默着?,高脚杯在指尖打转,几滴橙红溢出。
“许老板…”
“不好意思?,”他起身,“我?有点事要处理。”
许永绍端起鸡尾酒,步履虽急却稳,经过泳池时歪手一倒,空玻璃杯被他弃置于池面,随波澜颠簸起伏。
大股橙红注入幽蓝,变成魅惑的紫,焚香般袅袅弥散。
作者有话要说:许永绍:(︶︿︶)=凸
康颜:ㄟ(▔,▔)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