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他不敢再擅作主张，连忙拿着视频去找薛华。
贵宾VIP休息室。
张总监和助理神色忐忑地看着薛华。
薛华看完视频，嘴角撇了一下。
他赚的是娱乐圈的钱，见惯了各种披着皮炒人设的，对美好皮囊下的尖酸嘴脸见怪不怪，但敢在他这儿撒野砸东西的，还真没有。
把平板往张总监怀里一拍：“把节目撤了。”
临时撤节目是大忌。
但他宁肯亏钱损声誉，也不愿意拿自家的平台炒这玩意。
张总监：“程总那里……”
他不提这人还好，一提这人，薛华火就大了，拉下脸看向张总监。
张总监脸一白，哪里还敢说半个字：“是，我立刻去办。”
“等等。”依在窗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挚突然开口。
所有人一起看向顾挚。
顾挚从楼下收回视线，抬头冷冷看向张总监：“节目照上，说话注意一点，别扯什么正能量。”他语气寡淡，没有任何情绪。
明明只是十几岁的少年，那张脸还很稚嫩，但张总监被他这么看着，却感觉一股寒意直透背脊，强大的气场压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十点十五分。
这次的咨询直播，面对的是网络观众，不需要现场嘉宾。
主持人和唐少玲母女已经到位，但离直播开始还有十几分钟时间，可以做十几分钟的准备工作。
唐少玲进直播间以前，就已经悄悄找过主持人，提出一些要求，但都被委婉地拒绝了。
观众席只坐了三个人——单宁、张总监和李助理。
单宁对台上台下都不关心，坐下后就拿出卷子，把书包搁在腿上，再在上面垫了本书，当做自带的小书桌，开始刷自己的题。
穿着宽松校服安静刷题的姑娘，和上面妆容精致的母女俩画风截然不同，引得张总监和李助理往这边看一眼又一眼。
单宁对二人的频频回头视而不见，完全不加理会。
直播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又再合上，薛华举手示意想要起身的张总监和李助理不要动，看向安静如猫的单宁。
小姑娘低着头做题，观众席柔和的光线掩去她晦暗的肤色，肩膀单薄的可怜，安安静静的，看上去很挺乖，很容易勾起人心里深处的那点柔软。
薛华的视线在单宁身上停顿了一会儿，才随意地在观众席最后一排角落位置坐下。
直播台上的唐少玲母女看见薛华，眼睛瞬间一亮。
这个节目是她们费尽了心机才拿到的，但她们很清楚，这个节目的份量不重。
正常情况下，只会安排在十一点后。
能安排在现在这个时间段，纯粹因为帮她牵线的那个人，网站给那人面子，才把他们这个节目放在了这个时间段。
但即便有那个人的面子，也没到能惊动薛华的地步。
薛华的出现，让唐少玲母女二人激动得有些坐不住。
单诗语就连没能攀上顾挚的失望也冲淡了不少，她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走在星光灿烂的红地毯上的画面，吸了口气，坐直身，双腿交叠，把自己最优雅美丽的一面展现出来。
单诗语刚调整好坐姿，直播间的门再次打开，又进来一人。
顾挚单手插在兜里，脸上表情寡淡，却透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羁和酷劲。
单诗语冷不丁看见顾挚，激动兴奋的连呼吸都不会了。
顾挚没有加她的微信，她以为顾挚不会搭理她，没想到他居然来了她的直播现场。
单诗语觉得顾挚一定对她有意思，否则不会来现场。
人都来了，不加微信什么的也就微不足道了。
单诗语羞哒哒地看着顾挚，只等顾挚转头，就能和他的目光对上，来一个含情脉脉的注视。
顾挚在身后合上门，一眼不看直播台，径直看向对着试卷一脸仇大苦深的单宁，只一眼，就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单诗语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单宁对直播的事不关心，连着进来两个人，她都没抬一下眼皮。
直到听见众人抽气的声音，接着感觉直播间突然诡异地静了下去，连带着周围气氛都变得不正常，才停下笔。
没等她抬头，手上卷子被人猛地抽走。
抬头，见顾挚拿着她的卷子，从身边走过，大大咧咧地坐在她后侧的座位上。
单宁：“……”
顾挚不理单宁，坐下后，就抖开试卷，自顾自地看去。
单宁看着顾挚冷冰冰的面瘫脸，惊讶地睁圆了眼睛，活像见了鬼。
满脑子都是，这是怎么回事？
单宁知道顾挚在这家网络公司有股份，但是她同样清楚记得，上一世唐少玲和单诗语上这个节目的时候，顾挚没有出现在直播现场。
那时顾挚在外面惹事，被弄去了警察局，好在家里底子厚，给弄了出来，然后被他家老爷子强行押解去了国外。
事后，单宁在学校看着身边空着的座位，还为她的同桌狠狠地担心了一把。
直到她的同桌全手全脚地回来，该怎么耍酷怎么耍酷，该怎么气人还怎么气人，可见那件事对他并没有影响，她悬着的心才落下。
顾挚只在国外呆了几天，就能活蹦乱跳地回来，说明那事对顾家而言，不算大事。
她有上一世直播的记忆，想仗着前世的记忆，开挂虐渣，不想剧情改变太大，超出她的掌控范围，能不动的地方，就不动。
既然顾挚这次惹的事，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她也就没有去插手干涉。
这会儿，突然看见不会出现在这里的顾挚，简直有见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