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骁和狼风被酋长这突然的晕倒说吓到。蒙骁忙着掐人中。狼风去倒热水。酋长被蒙骁狠狠地掐醒,双眼浑浊,没有焦距。
“爸爸,你怎么啦?”蒙骁轻声地问,生怕把他吓得再次晕过去。
酋长微仰着头,抬起干枯的手,颤巍巍地抚摸蒙骁的脸,眼中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怜悯和悲伤。手指划过额头,落在蒙骁红色的发丝上,酋长的眼泪趟过眼角的沟壑,缓慢地滑落下来。
蒙骁也备受感染,虽不知缘由,但是看着父亲伤心,又如何能够轻松?
蒙骁伸手擦干父亲的眼泪,“爸爸,你告诉我吧。无论有何事,你都可以跟我说的,我已经长大了。看你难过,我岂能好受?你不告诉我,我只能干着急,根本无法替您分忧。”
“伯父究竟出什么事了?”狼风将水杯递给蒙骁,关心地问道。
蒙骁也不知道,将热水放在父亲唇边,坚持让他喝了两口。可能是热水稍微温暖了他的心,酋长的心绪终于平稳了一点。
“把照片再给我看一眼。”
蒙骁捂着手机,不愿意打开,“你看了情绪又过于激动怎么办?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她?”
最终蒙骁还是给了,因为父亲坚持。看到父亲又震荡起来的情绪,蒙骁连忙将水递过去,让他喝水。
酋长拒绝了。好在,他这次应该有心理准备,艰难地维持住了波动的情绪。
“我和她,何止是认识?如果早知今日,我一定不会色令智昏,被她诱惑。她是如此的美丽,就算是近二十年过去,仍然风韵犹存。”
父亲的话如晴天霹雳般在蒙骁头顶炸响,他不禁脱口而出“什么?!”。父亲打断了他想问的问题,继续往下说。
“我们初遇的时候,艳阳高照,一切是那么美好。她扎着马尾辫,穿着红色的T恤和紧身皮裤,宛如绽放的鲜花,整个人都被渡上了一层圣光。
她朝我微笑,朝我招手。明知道兽人很危险,我还是着了魔似的过去了。我一步一步沦陷在她的笑容里,无法自拔。
我们避开族人交往,即使我们都不懂对方的语言,但是却能够轻松了解对方的想法。当时,我真的以为,她就是我的天使,和我共渡一生的伴侣。”父亲的话温柔之极,语气虽然平淡,但眼角都带着笑。
父亲的神情逐步变得痛苦,后面的结局肯定是悲戚难过的,“直到后来,她开始呕吐,她变得非常心慌。一段时间确定自己怀孕了之后,她彻底暴躁疯狂了起来。她捶打、用绳子勒自己的肚子,还乱蹦乱跳、绝食……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把你流掉。”
蒙骁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心情是非常的复杂。谁又能想到,想象中温柔善良的母亲,是如此丧心病狂的兽人?谁又能想到,千方百计要杀掉自己的兽人,是自己的母亲?
酋长心痛地将蒙骁抱在怀里,“要不是我及早发现她的异状,盯着她,可能,这个世界就你就不会存在了。我把她绑住,停止她的自残,拦截她的逃跑,直到她把你生下来。”
感受着背上的轻抚,蒙骁的心情平复了很多,虽然心还是很痛很痛,仿佛有一个锥子在戳他的心,痛已经麻木了。何况,他还有爱他的父亲。
蒙骁生下来以后,酋长将狮霖远远地送走了,自己抱着蒙骁回了部落。他死死地隐藏着他的身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亲。然后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大。
蒙骁擦干泪花,紧紧地拥住父亲,“谢谢你,父亲。辛苦你了,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孝顺,让你少操些心。”
“你一直是父亲的骄傲,为你操心,我很开心。”酋长摸着蒙骁的后背,轻轻抚摸,“被兽人掳去和控制,不是你的错。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想让你能够娶妻生子、衣食无忧,一辈子过得开开心心。”
蒙骁在这个问题上,只能敷衍,“嗯嗯啊啊”过去。安抚好父亲的情绪,送他上床入眠,蒙骁和狼风回到了蒙骁的卧室。
人类没有电灯,都是燃煤油灯,一躺上床,蒙骁就把灯给吹灭了。
见到蒙骁和他父亲又哭又抱,狼风就知道发生大事了,而且与狮霖有关。进了房间,蒙骁也一语不发,低气压都快把他冻成冰了。
等不到蒙骁自己述说,又感到他极力往墙壁上贴,极力和自己保持距离的模样,狼风心里不舒服,但考虑到蒙骁的状况,还是尽力为他着想,平息自己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