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说话,俊上敲门进了屋。帝昊一个飞蹿,双手一排拦住了俊上,艰难道:“那什么...你...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一番动作瞧得我一懵,俊上眼神越过他看向了我,我耸耸肩表示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然,帝昊却只是猴急道:“说啊。”
俊上拉开他拦住的手,淡淡道:“说什么?”
那一脸“我无话可说”的神色当真很是明显。
帝昊自己哑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双手背在身后颇有几分老学究的味道。到了俊上跟前,他壮了壮胆却又有几分忌惮,咳了咳声方才道:“虽说她模样也还尚可,毕竟才受过裂骨重刑,你...你还是适度克制些好。”
“嗯?”我同俊上对视一眼,一脸探究模样看着他。
帝昊似乎很是下了一番决心,才咳嗽两声故作正经,“还有,这痴情司虽说是你的福地,但就在院子里...似乎不太好。这郎情妾意之事...还是还是稍稍隐蔽些好......”
我慢慢瞪大了眼珠,这厮在瞎说什么!
然帝昊还没完,又将目光转向我,一副欲言又止模样。那一言难尽的目光看得我全身发毛,过了半响,他才道,“这毕竟是你的身子骨,他硬要胡来,”也不回头直接指了指一旁的俊上,“你也得自己把持住才是,这弱不禁风的身子,也不能一夜折腾罢。”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一脸怒火瞪着他,“闭嘴!说什么呢!”
帝昊一惊,跳开两步远,右手往前一身,一脸“你别说了我都懂”的表情。
俊上还很是淡定,自己端了杯茶道:“这话都是谁说的。”
帝昊来了兴致,还是撑着手,示意“停,我不和你讲”,一边防着我一边挪到俊上跟前,好整以暇道:“还用谁说?这一早啊,整个天宫便都知道了。就在我赶来找你俩的功夫,估计整个天界都传开了。”
我按下一颗怒火腾腾的心,用着平静语调问:“什么传遍了?”
帝昊却还有几分不好意思,见我不像是打趣他,这才支支吾吾道:“说神隐千年的俊上少君为了个小仙居然现了身,那小仙模样周正。说小仙犯了天规重罪,原本是要严惩,却被俊上少君带走了。说是这带走的当夜,这少君的府邸还有...”
我压着胸口一窝火气,“还有什么?”
帝昊斜觑了一眼俊上,见他没什么怒意,才低声道:“说是还有男子低笑闷哼声和女子隐忍娇喘声不断。”
奶奶的,那是姑奶奶我忍着痛不愿喊出来!什么隐忍娇喘!娇喘你妹!
我已将骨节捏的咯吱响,帝昊急忙撇清道:“你别朝我发火,我对天发誓,这话当真不是我说的。”随即,他又接着道:“这天宫谁不知道,痴情司乃是天界最神秘严格的地方,至今...至今不曾有一位女仙踏入院中半步。自然,都在猜测这女仙究竟何种身份。当然,”他顿了顿,咳嗽两声,“当然,最令诸仙感到劲爆的,还是那院子里的不可描述之事和那桃花夜色里的低笑声和吟哦声。”
脚下一虚。两虚。三虚。
我觉得眼前花了几花,脚下一虚又坐了回去,我需要缓缓。这哪里是丢脸,分明是连人都丢尽了。已经很能想象得到回幽冥等待我的是什么。
我沉了沉心,真心实意道:“帝昊少君,给我一盏茶功夫,我给你讲讲事实。”
帝昊十分肯定地摇头,一脸坦然:“停!本少君不听。即便你说的是事实,我也会选择不信。”
我两眼定定着看向俊上,等着他解释些什么。岂料他喝了一口茶,平常道:“你方才让我克制些?”
我才要开口,反应过来这是问帝昊。帝昊挣扎着点了点头。
然,这位我不怎么熟、誉满六界、端方雅致的俊上少君,很是能睁眼说瞎话,道:“她身子如何我自然知道。相比之前,昨日并不怎么,以后轻些便是。”
这话敲得我同帝昊两个灵台一片混沌。
婆婆我的清誉,我的老脸,只怕从此在帝昊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帝昊更是如遭雷击,那一脸茫然模样定是在想我两个在他眼皮底下好成那样,他竟完全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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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折身回到幽冥之时,白无常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扑过来使劲摇着我的胳膊说我果然又丢了幽冥的脸,这还让他怎么在六界立足。
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件物拾,拿在手里叹了口气:“这可是我费了无数唇舌,辗转了好几位天神才求来...”
乃是白无常最崇拜的上神,太上老君用过的酒杯一个。
话音未尽,白无常已经一把抢了过去。他抢得太快,我的胳膊动了一下。
我“嘶”地叫了一声,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还是叫耳尖的黑无常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