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轰焦冻的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他干脆坐到床上,打算找自己的新哥哥秉烛夜谈。
虽然他的新哥哥看起来像个弟弟。
……没有贬低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话。
“那你为什么不睡床呢。”轰焦冻又有了新问题:“我看你收拾的也还好啊,不会碍着自己睡觉,为什么要挂在上面……”
药师寺满停下了画圈圈,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就像是撒旦刚才穿着三点式的女仆装抛着飞吻从他跟前路过似的,药师寺满一下子笑出了声。
他笑着笑着突然有些卡壳,然后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坐在床上用认真的态度向他提出问题的家伙是个人类,根本不会懂恶魔的笑点。
“好吧好吧……是我太傻了。”小恶魔一把抓住路过的蒂亚,羞愧的把脸盖在一大堆厚厚的绒羽之中。他的嘴唇压着羽毛,吐出来的话也闷闷的:“我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眼前的人可是人类!怎么可能懂得恶魔的习惯啊!
药师寺满借着自己郁闷的情绪吸了好大一口猫头鹰,才开口解释起来。
他也没扯那些有的没的,毕竟真要解释什么倒挂着睡觉关系到恶魔这一种族的传统与美德很容易被对方当成一个愤世妒俗的中二病,再说了,人家还不一定听得懂唉!
今天的药师寺满依然在以己度人。
他清了清嗓子,勉勉强强的从一堆理由中调出了自己最满意也是最主要的理由——
“因为我要和蒂亚睡!”
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的蒂亚:“咕?”
只是随便一问但没想到对方还真说了的轰焦冻:“啊?”
“不是啊。”轰焦冻直觉上感觉对方在忽悠自己:“你想和人家睡为什么不一起躺床上呢?”
“你见过哪只猫头鹰睡觉是躺着的!”药师寺满反唇相讥。
轰焦冻……轰焦冻还真没见过。
事实上他连猫头鹰都很少见到,除了教科书上的,他最近见过的唯一一只猫头鹰正好就是蒂亚!你让他怎么说?
轰焦冻默默地闭了嘴。
“而且蒂亚是女孩子!”反观另一边的药师寺满,这是越说越有道理,他指着自己的喉结,振振有词道:“我是男的!”
轰焦冻:“哦。”那这样又有什么关系了?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药师寺满很快拿出了理由:“女孩子和男孩子怎么可以躺在一张床上!”
“所以我才要挂着睡。”药师寺满一把抱过蒂亚,滔滔不绝洋洋洒洒的开始掰扯了:“你看嘛,这样子不仅仅可以照顾到蒂亚的习性,也能表达我对蒂亚的尊重,我可是一个绅士的小恶魔!”
……就是遇到的女孩子都不是很乐意给我这个绅士的机会。药师寺满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的话,一下子没喘过气,抱着猫头鹰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一些。药师寺满蹭了两下蒂亚的耳羽,在成功的把这对羽毛蹭歪的同时也成功的得到了来自蒂亚的嘉奖——一个毫不留情的飞踢。
药师寺满一下子就被踢到了床的另一头。他挣扎着从软趴趴的床上爬了起来,头歪了歪,又倒了下去。
蒂亚很是嫌弃的叫了一声,扑凌凌的飞到房间上方那个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挂上去的横梁上了。
它的胸口一鼓一鼓的,看起来好生气的样子。
药师寺满依然趴在床上哼哼唧唧,轰焦冻走了过来,眼神中透着不解。
床的一角陷了下去,盛满了异发异瞳少年对此情此景的疑惑不解。
轰焦冻问他:“那你那样子睡会舒服吗?”
“不会哦。”药师寺满说:“怎么可能舒服呢。”
倒挂着睡觉是每个恶魔在成人礼之后一定会做的事情,因为这样可以检测出他们的尾巴是否已经发育到可以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每一个恶魔都必须坚持这样睡三天才可以停下来,自己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入眠。
而既然是成长的一环,又怎么可能会轻松呢?
“那你?”为什么要……?
要什么呢,是纵容还是管教宽松,这些话在轰焦冻的嘴里过了一圈,还没开口就被迫熄音。
“嘘……”药师寺满把手指抵在了轰焦冻的嘴巴上。
“没为什么。”他说:“就因为她是蒂亚。”
“她是我的朋友,为朋友做出合理的牺牲这很正常。”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