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袋子被尾巴硬给从架子上扯了下来。
哦,哦!
小恶魔的眼睛闪闪发光。
十环!正中红心!快点给我满分!
他用尾巴尖端的小三角戳了戳掉到地板上的袋子,然后啪叽一下,袋子给他戳爆了,里头的液体淅淅沥沥的流了出来,把尾巴泡的湿哒哒的。
药师寺满:……
尾巴,尾巴被圣水淋到了啊啊啊啊!!
一时间,中世纪教庭猎魔的糟糕画面又重新在药师寺满的脑海里放映了起来。
药师寺满呜咽了一声,呈大字型瘫倒在床上,手里还紧紧捏着那一小截尾巴骨。他张开口,声音里浸着两团泪花花:“就算我的我的尾巴要烂掉我也不会割,割掉它的,恶魔是不会放弃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的……”
一秒,两秒,尾巴还好端端的。
一分钟,两分钟,尾巴依旧保持健康。
十分钟过去了,药师寺满抱着自己的尾巴蹲下来,用手指头粘了一点地板上到处乱流的液体。
药师寺满注视着指腹上那颗圆滚滚的水珠子,小心的把鼻子贴过去嗅了嗅。他思索了片刻,表情透着茫然。
……没问题啊,那他们为什么要给我打这个东西呢?
最终,好奇心一脚踹翻了理智,药师寺满犹豫了半晌,他吱吱唔唔的闭上眼睛,打算放任自己接下来的行为。
他张嘴,吐出了舌头,慢悠悠的卷走了手上的水。
毕竟是小恶魔,药师寺满的舌头也相当的与众不同。它很长,颜色是泛白的肉粉色,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倒刺,在舌面的正中间有一条透着紫的长带,这条带子一直连接到了舌头的末端,正好把舌头分成了两截。
是的,两截。药师寺满的舌头自带分叉,这条信子细细尖尖的,在尾部带了些圆钝的弧。
嘶嘶嘶,长舌头缩回来了。
药师寺满仔细品味了半天,差点给逼出泪来。我的撒旦哟,这是什么该死味道,简直他熬的任何一锅失败品都难喝!我宁愿去找个教堂做弥撒,在那愚蠢的忏悔室里一边问候天使他妈妈一边捧上帝的臭脚然后他娘的在里头呆上六天六夜也不愿意再来这么一口!
亏我还以为这是什么药,看来是我天真了,这明明就是诅咒!
药师寺满瞬间刷新好对人类的恶意值,他抱着肚子抠着嗓子,干呕了好一阵又急吼吼的给自己灌了一瓶药,生怕自己死在人类的阴谋之下。
他又重新爬回了床上,不高兴的揉着肚皮,这摸着摸着肚子就有点饿了。于是药师寺满很快又想起了一件事,他还有好大一块灵魂没吃呢!
他把手伸进翅膀的翼膜里,摸索了两下从里头掏出来一个灰扑扑的光球。
这是恶魔的法术造成的,本来人的灵魂就和人的身体一个容貌一个大小,但这吃起来太不方便啦,你总不能捏着个战战兢兢的人把他的胳膊或大腿往嘴里塞吧?这太傻啦!
于是恶魔就搞了一个这样的小法术:把人的灵魂缩小,再用灵魂里头自带的怨气把人包成一个球球,这样不仅方便携带,还能可持续发展!毕竟恶魔吃的灵魂基本都有意识,在发现自己逃不掉还要被吃后就会疯狂的释放怨气,然后球球表面的可食用部分就又再生啦!
就是怨气的味道没有灵魂的好,吃起来像掺了水。
但药师寺满才不在乎啊,他可宝贝这个灵魂了,根本舍不得一口吞掉,他咕噜咕噜的吸了好大一口怨气,美滋滋的打了一个小饱嗝。
“呜,我已经快好几百年没吃上了,我要等蒂亚回来,然后都给她吃!”
这么一想,药师寺满赶紧擦擦嘴,把灵魂重新塞回了翅膀里。
他捏捏肚子,突然想透透气。
于是小恶魔用尾巴把紧闭的窗户打开,整个脑袋都贴过去呼吸新空气。
他吹了老半天又觉得不过瘾,干脆坐在了窗户边上,一只脚在屋子里,一只脚往外头晃。
药师寺满正自得其乐呢,巡房的护士正好到了他的病房。
护士刚推开门就看见药师寺满挂在窗户上,半个身体已经悬空,他大张着手臂,做出一副随时可以起飞的姿态,更恐怖的是,这孩子眼睛里的颜色阴沉沉,一点光都没有。
“啊——?!”护士被吓了个半死,她连忙推开门朝外面大喊,声音都快破了:“来人啊!来人啊!”
“这里有患者要跳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