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不就是因为这柴火没往自家送却拿去了学校嘛,还不是烧给他们的娃自己暖和。”王胜男啐了口,说话就要往人群里挤,被宋恩礼拽住。
整个大队办公室已经叫社员堵了个水泄不通,俩老师被围在当中,光是唾沫星子都快把人淹死。
罗立秋还好,李芸到底是娇生惯养的脾气,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气得眼眶通红,攥着小拳头一个劲争辩,“我们没有!我们自己的用的柴火都是周末放假的时候我跟罗老师一起上后山拾的,才不是剥削奴役学生得来的!”
“没有?没有你们灶间那两担柴那儿来的,那么大两担,就凭你俩这身娇肉贵的能整到这么多柴火?忽悠谁呢!”
“就是,你忽悠谁呢!我们送娃去学校是识字的不是去给你们干活的!”
“我们……”罗立秋下意识看向人群中的萧建军。
萧建军给学校送柴火的确是出于好心,可问题是这些觉得自己被占便宜的妇女能听得进去这样的解释吗?说好心送柴火给学生取暖?正常人哪个会闲得慌做这种吃力讨不到好的事,别到时候因为学校里就住着她们俩姑娘再传出啥难听话来。
她自己倒没啥,反正在家也没少被人说,只是万一连累萧建军和李芸可不好。
而此时,萧建军也刚好看向罗立秋,两人的目光在嘈杂中有那么片刻的碰撞,很快便又各自收回。
萧建军觉得有些新奇,因为他在这个姑娘眼里没有看到半点无助,干干净净的,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在这样天大的委屈下,换做是陈招娣恐怕早就哭得要背过气去了。
他第一次见到陈招娣的时候她在哭,在而后的几年时间里她更是无数次的在哭,在伤心……
“学校里那些柴火是我送去的。”也不知怎的,这话脱口而出,如一块石头砸入平静的水面。
正如罗立秋所料想的那般,不少姑娘看向她们俩的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刚才没有的嫉恨。
一个打光棍的男人给俩姑娘送柴火能为啥?
肯定是这俩臭不要脸的其中在之一勾的他!
“大队长,看来有些人不但思想有问题,作风也很有问题啊!”
“说谁作风有问题呢,是我老舅看孩子们坐教室里挨冻叫我二哥上山砍的柴,你这话是骂我二哥还是骂我老舅?”宋恩礼不敢挤,远远站在外头来了句。
她的声音不大,气势却不弱,很快便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她的老舅是谁?
大队长啊!
刚才说话的妇女咽了咽口水,老老实实缩在人群里不敢再出声。
她们家没闺女,也没有合适的能送去萧家结婚姑娘,占不了便宜,这才当了出头鸟。
“对,是我让建军砍柴送学校去的,这大冬天的哪能让娃娃们坐在没有火炉子的教室里挨冻,人罗老师和李老师想着给咱省工分自己带着孩子上山拾柴火取暖,你们倒好还不乐意,那行吧,以后还是让建军去砍柴。”王宝生就坡下驴,一句话就把这难缠的事儿给了了,还顺便帮萧建军争了份工分。
这帮大队里干活,哪能白干。
看着那一张张仿佛吞了屎一样别扭的脸宋恩礼就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哪儿有问题,看着别人倒霉就这么高兴嘛,非要隔三差五的搞点事情出来。
这事被解决后最高兴的要属王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