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三张炕桌并拢,上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鸡羊鱼肉蔬果糕点还有大半只烤羊和水酒,最当中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奶油蛋糕,萧和平数了数,得有四层,最底下那层都快赶上炕桌桌面那么大,蛋糕上一根特别致的红蜡烛,还有俩手牵手的小人儿,一个穿着军装一个穿着军绿色的列宁服,做得特别仔细。
而在他左手边不远处那两张并拢的八仙桌上也是一模一样的菜色,只是没有那个大蛋糕。
“生日快乐呀鸽子。”宋恩礼又说了一遍。
萧和平的脸被满室的烛光映得微微发红,他抿着唇好半天才从那种巨大的惊喜中缓过来,而后笑着摇了摇头,“你呀。”
像是幸福得难以招架又溢满各种温柔爱宠。
这生日他自己都忘干净了,以往在家的时候他娘总是会煮长寿面给他吃,里头卧俩鸡蛋,要是在部队就当平常日子一样,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隆重的过生日,还是头一次跟媳妇一起过生日,那种无法言喻的美好感觉让他只恨不得时间就此停住。
“来来来,都坐都坐。”王秀英抹了把眼泪,招呼众人入座,小两口这么恩爱,小儿媳更是事事为她老儿子着想,她这辈子再也没啥遗憾了。
照例,男人和长辈坐炕桌,女人和孩子坐八仙桌,光萧家自己就有十好几口人,王家在县城上班的老大老二一家子也特地赶回来,屋里挤得满满当当。
小孙哪儿敢跟政委坐一桌,自发请愿去了八仙桌,正好跟王胜男挨一块儿,两人看到彼此,都是脸上一红,各自低下头去了。
“先许愿吹蜡烛。”炕上,宋恩礼用火柴点亮红蜡烛,满脸期待的别过脸看着萧和平。
萧和平被那么多人盯得不好意思,闭上眼快速许了个愿望,然后低头把蜡烛吹灭。
分蛋糕前,周娟她们帮忙把屋里的蜡烛熄灭了,只留了三两根足够照明,小孙下午来送东西的时候把宋恩礼的话一并转达,怕引起社员们注意而导致大餐泡汤的萧家人一个下午都没敢整出动静,做饭时连门缝都拿东西塞了,悄咪咪的布置一切。
只要不傻就知道这桌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好菜完全因为萧和平生日,如果做好保密工作明年、后年,以后每年都有的吃,所以大人们也是一再叮嘱家里的孩子管好自己的嘴。
喜滋滋的接过宋恩礼分好的蛋糕后,八仙桌上众人却是不吃,一筷子一筷子往美食上戳,生怕自己吃饱了蛋糕就少吃了饭菜,安静得不得了。
炕桌上倒是好点,男人们的注意力全被那几瓶听也没听说过的葡萄酒吸引去了。
宋恩礼知道这么做铺张浪费了,可她就是要铺张浪费,一年才过那么一次生日,而且这还是个她帮萧和平过的第一个生日,一定要让他难以忘怀才是。
所以中午午饭后她就去空间准备了这些东西叫小孙先带回家做准备,而这么蛋糕则是她今早趁着萧和平还在睡觉的时候偷偷进空间做的。
宋恩礼偷着把萧和平左手摁炕桌下,萧和平突然觉得指间一凉,低头就看到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锃亮的戒指,在蜡烛昏暗的光线下散发出的锋芒又不失柔和的光。
这玩意儿他在很多国民党高官或者资产阶级手上都看到过,只是他觉得没他这个好看,建国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戴这些东西了。
“别摘,就戴一晚上。”宋恩礼朝他晃晃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也是一枚类似的戒指,只是中间有颗很大很大的钻石,亮闪闪的相当晃眼。
萧和平抓住她的右手,指尖恶趣味的在她手心挠了挠,“好。”
宋恩礼快速凑过去跟他咬了一嘴耳朵,“以后每年我都陪你过生日。”
萧和平手上一紧,别过脸又是一声“好”。
两人就四目相射的看着对方。
“那啥老四红旗啊,你俩就当我们不存在就成,该干啥干啥该说啥说啥不用顾忌,我们啥也看不见听不着。”萧铁柱咧着嘴,端起碗就咕咚咕咚往肚里灌那紫红色的酒液。
本来你侬我侬的两人马上松开对方的手,红着脸各自吃饭。
王秀英见状,一脚踹萧铁柱小腿肚上,“这么多马尿都堵不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