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玩玩儿而已,怎么,你还当真了?”
柳鹘扯开嘴角嗤笑了一声,眼尾上挑,眼中满是轻佻和讽刺。
“我都要订婚了,好聚好散的不行么?这么死缠烂打的扯着不放,你也不嫌丢人?”
柳鹘又狠狠地深吸了一口烟,将夹杂着尼古丁的烟雾吞下贯穿整个肺部,企图麻痹疼得几乎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然后将烟扔下,伸脚将那在昏暗中依稀闪着红光的烟头踩灭,看向霍白的脸上满是不屑和讥讽。
话音刚落,一道劲风擦过他的脸颊,耳边的碎发扬起,最后又缓缓落下。
柳鹘丝毫没有因为霍白刚刚挥出狠狠落在耳边墙上的拳头而有一丝动容。
他抬眼看着对方暗沉沉的眸子,嘴角冷讽的弧度不变,目光幽深,顿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霍白,别让我看不起你。”
气氛在一瞬时降到了冰点,两人彼此对望着,眼中都不带一丝情感,好似之前几个月的甜蜜不过镜花水月。
时间一到,梦也便醒了,独留下现实的残酷和荒凉。
霍白定定地看了柳鹘几眼,最后终于还是冷着脸,带着几分颓意地收回了他落在墙上的拳头。
霍白低着头盯着柳鹘冷嘲的淡漠模样,嘴唇轻轻嗫嚅了几下,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两人之前在一起时总是灿若星辰的墨瞳彻底黯了下来,漾着几波压抑到了极致的浓烈的哀伤。
然后瞬间收敛起了他所有的情绪,冷漠着面孔,最后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那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有墙上那残留着的,还在缓缓滴落的暗红色液体,证明着他之前强烈的情绪外露。
看着霍白渐渐在他视线中消失的背影,柳鹘终于无力地滑落在了地上。
眼中水雾弥漫,眼眶中噙满了泪花,却固执的不肯落下,泪水中溢满了绝望的滋味。
到底是,回不了头了。
对不起,霍白,忘了我。
或者,你恨我吧。
如果用这卑劣的手段能让你记我一辈子的话。
柳鹘终于咧开了嘴角,凄凄的笑着。
如果霍白能在最后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柳鹘正看着他的背影满脸的哀戚。
可惜,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如果。
……
“为什么不跟他解释清楚?”
柳鹘整理好心情正准备走出去,却不料张晶莉就站在拐角处,双手怀胸正看着他。
见他看向自己,又努了努下巴示意霍白离去的方向,黑白分明的眼中划过几分疑惑。
“你怎么在这?你听到了多少?”
柳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的森冷寒意让她心底不由一颤。
但张晶莉却无视了他眼中的警告,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挑衅。
“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见了。怎么,想灭口?”
柳鹘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抬起步子就走,却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被拦了下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和你无关。”
“无关?”柳鹘冷淡的语气让她心底没有来得冒出一团火,抬眼乜了他一下,不由冷笑。
“无关?我说有关就有关。柳经理,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似乎想到了什么,柳鹘定定地看了眼张晶莉,很快又收回了视线,望着霍白离去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我和那个人的事,不需要他掺和进来。”
我想他好好的。
一辈子。
说着便压下张晶莉拦下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背脊直直地挺着,一如他藏得极深的骄傲。
但当这副模样落在她的眼里时,她却莫名觉得那人的背影瘦削沧桑得可怕。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
张晶莉古怪的看了两眼柳鹘的背影,低头嘟囔了两声,然后也随即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