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握住大姐的手,使劲摇头,“不,我?们只希望大姐你过得好,就算不读大学也没什么,真的,只要你过得好。”
程珍秀的眼泪掉下来,嘴角却绽开一个笑容,自嘲道:“我?真是个没用的姐姐。”
程宝菱则笑嘻嘻地说:“不对,你是我们最好的姐姐!”
“喂,大姐,宝菱,你们躲在屋里说什么悄悄话?”程楠在卧室外敲门。
程宝菱开门出来,笑道:“我?想吃西瓜,我?们去买西瓜吃。”
程楠探头往屋子里瞧,程宝菱推她出来,“走哇!”
大姐眼睛还红着,可不能让她瞧见,毕竟这是一个长姐的面子呀。
程楠“哦”了一声,很快惦记起西瓜来,“我?们买花皮沙瓤的西瓜,我?不爱吃无子的。”
“好!”
……
程安国与何佩瑜今天去了一趟京市郊区。
秦老太先前住的那座房子的过户手续不可谓不繁琐,跑了几趟,这次总算是把手续全部办妥当了。
房子虽然破旧,但到底是一座房子,而且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何佩瑜有一种踏实感。
她笑着对丈夫说:“你看,这就是我自己的房子,就算咱们离婚,我?还是有地方住。”
程安国皱眉,“别说那两个字,我?不爱听。”
何佩瑜认真道:“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一家人齐心才?能称作一个家,要是你真拿珍秀去换彩礼,我?会同你离婚。”
还好,这个丈夫的作为没有让她太失望。
“珍秀也?是我的女儿,”程安国强调道,“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但他仍然有一套老思想,“可是你说一家人,爸妈和安民?,他们也是我的家人。”
何佩瑜说:“父母结婚,生下孩子,等孩子长大,重新组建一个新家,不是说从此父母就不是家人了,而是你要转变一个思想,那就是你生活的重心要落到新的小家上,人类传承,一代一代都是如此。我?没有让你不孝敬父母不帮忙兄弟,但你一定?要分清是非曲直。以后秀儿她们四个结婚,我?也?绝不去做那惹人厌的丈母娘。”
程安国语塞,他看得出孩子们对爷爷奶奶寒了心,作为一个传统的男人,他本想让妻子劝劝几个孩子,可妻子这番话说出来,他哪里好意思再提,半响才?说了一句,“他们毕竟是孩子们的爷爷奶奶。”
何佩瑜决心把话说明白,“他们只是你的父母,生你养你,对你有恩,你孝顺他们我能理解。但请不要把这一套加在孩子们身上,这不是孩子们的义务。”
程老太对几个孩子们有的只是嫌恶、痛恨,与榨取,而程老头是帮凶。孩子们没有爷爷奶奶,何佩瑜如今也?只当这对老人是丈夫的父母,仅此而已。
程安国默然无语。
何佩瑜想,男人总是太天真,古代男人肖想三妻四妾亲如姐妹;现代男人们,也?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婆母与媳妇可以亲如母女。
而她要做的就是打破程安国的美梦。
这屋子暂时不会有人住,何佩瑜将它托给张德勤照看,“我?们也不常过来,德勤哥,麻烦你帮我看着些,有什么事托人转告我?一声。”
张德勤看着她拎来的一袋琪玛酥,连连摆手,“客气啥,我?住在隔壁,也?就是一顺手的事情。这东西你拿回去,带给宝菱丫头她们吃。”
何佩瑜道:“家里还有呢。”
张德勤便也?不再跟她客气,留她与程安国喝杯茶再走。
喝茶闲聊间,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们这里要建个大厂了,听说是个香港的富商来投资,政府给拨了一大片地。我?们村子倒霉,正好挨着这个厂。村子里传言,说要把我?们村子也?要给划进去,唉,这么一搞,让我们住哪里?”
“肯定会有安排吧,这村子里可有上百户人家。”
“说的也?是。”
何佩瑜回家提起这件事,程宝菱捧着头使劲想,也?没想出来那里到底建了什么厂子。
实在不能怪她,读高中之前,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清水镇;去市里读高中后,按月放假,她口袋没钱,也?从来没想过在市逛逛;后来在外地读大学,毕业后直接留下来工作,只有偶尔回老家才经过京市,那时候秦老太家所在的地段已经成为商业中心。
本来以为可以安安分分等十几年后拆迁,这一波三折的,看来拆迁致富这种美梦也?难实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