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璧背后出了冷汗,身后苏君绪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道:“我恰好有事要寻母亲,这便同阿璧一并去。”
常宁不置可否,只为两人引路。
二人到了夫人房中时,夫人正品着茶,小榻上搁着件大红喜服,她面上挂着笑,显然心情上佳。
“见过母亲”,温璧同苏君绪向夫人行礼,哪知夫人只拍了拍小榻另一边笑道:“君绪过来坐,你整日往外跑,母亲似乎许久都没见到你了。”
苏君绪笑了笑,“母亲哪里的话,方才用膳时不将将见过?”
夫人道:“才这么一会儿不见,母亲便觉得许久未见你。”
温璧在她面前立着,看着他们母慈子孝的模样,她别开眼,微微抓紧身侧衣角,恰此时苏君绪开口道:“阿璧,那儿有绣墩子,你先坐会儿。”
温璧动了动微微发麻的小腿,正要坐过去时,却听见夫人冷笑了一声道:“坐什么?还不跪下认错?”
她心中沉郁已久,时至今日已忍不下去,温璧攥紧了拳头问夫人:“敢问母亲,阿璧何错之有?”
“瞧瞧,这丫头眼下果真是无法无天,母亲的话都敢驳斥”,夫人冷笑了声,“你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
“不清楚”,温璧红着眼睛道,“若不是我此回出府,恐怕这辈子都不知我哥哥在京城中受了委屈。”
“我如何苛待他了,你且说与我听听”,夫人呷了口茶,语气如同逗猫儿似的。
温璧浑身发抖,正要开口时,苏君绪笑道:“母亲何必动怒?这事本就是我们相府的疏忽,您缘何将此事归咎于阿璧身上。”
夫人眯了眯眼睛,想不出这只一直养在她身边乖顺的小宠,今日怎么敢不顺着她的话说。这一个两个,都要反了天了。
“这么说,阿绪也知晓此事?那你说说,相府如何苛待于靖成了”,夫人神色恢复如常,镇定自若。
苏君绪道:“于靖成初到京城,毫无谋生手段,相府却置之不理,难道不是苛待?”
夫人扯了扯唇角,“你如何知道相府置之不理的?仅凭于靖成的一面之词吗?”
温璧反驳道:“怎会是一面之词?哥哥若不是身上分文不剩,是万不会做出这种有悖律法之事的!”
“可我不知晓他是什么样的人”,夫人道,“这些也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阿璧。”
温璧摇头,身形颤抖,“您怎能如此?”
夫人轻哼了一声,“常宁,送二小姐回怜知堂,抄写女则百遍,让她好好知道什么叫尊爱母亲。否则日后出嫁嫁入王府,皇室该埋怨笑话我不会教导女儿了。”
常宁带着温璧离开后,苏君绪同夫人道:“母亲这般做,该伤阿璧的心了。”
“您禁她足,如今又这般罚她,我私以为您不该如此做”,苏君绪继续道。
“阿绪是觉得母亲做错了?”夫人轻嗤了一声,“我往日就是太过仁慈,才叫她如今这样无法无天,不罚她,她永远不知自己错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