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食最好是米饭,”张静书好像没有被囚禁的自觉,张口就点餐:“我饿了一天,现在只想吃点热饭热菜,海鲜就算了,在鹿岛上已经吃的够多了,麻烦你们动作快点。”
几个男人听完张静书的要求居然面不改色地应了下来,半小时后,真的给张静书送来了两菜一汤。
而张静书,不知是胆大还是心大,对送来的饭菜完全没有检查的意思,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吃了个干净。
“张先生一向都是这么……随遇而安吗?”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张静书没见过的陌生男人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道:“不知道这个成语,我用的对不对?”
张静书打量来人,黄皮肤,三十岁上下,一米七三左右的身高,长相普通,属于看过就忘的路人类型。
“你是?”
“我是来接待张先生的人,”对方答:“我的中文名字是杨升。”
“杨先生是吧?”张静书颔首,道:“这种时候咱们还是有事说事吧,你们的目的我很清楚,我的目的,相信你们也明白,所以我现在想知道,你们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张先生还真是直接。”杨升笑道:“不过我也是这个意思,既然我们清楚彼此的目的,是不是能少些试探?多些真诚?”
“真诚?”
张静书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又抬头看着对方,好笑道:“我人都已经在这里了,还不够真诚?还是说,我得把U盘带来,才叫真诚?”
杨升眸光一闪,道:“你……”
“杨先生。”
张静书打断杨升即将出口的话,道:“我要见到人,并且确保他安然无恙,等确定了这一点,咱们再往下谈。”
“张先生其实完全不用担心蒋先生的安危。”
杨升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道:“这个时间带您过去见人实在是不方便,只能请您先看看这个录像了。”
张静书凝神看去,只见屏幕里的蒋旭被关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周围看不清,只能借着一点微弱的烛光看见地面上有个单人床大小的海绵垫子,样子有些破旧,除了这个,根本看不见其它有用的信息,倒是视频里的蒋旭,好像有些焦躁,在屋里四处走动,好半天都不见歇着。
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张静书心里有了数,便避重就轻道:“视频不是实时的。”
“张先生这么说,是想讨价还价?”杨升微笑,道:“以张先生的聪明,应该能想到我们不会做对蒋先生不利的事,比起在龙哥那里,蒋先生在我们这里其实更安全,至少现在是。”
“你也说了,他的安全只是暂时的。”
“张先生,您该清楚,蒋先生的安全与否其实不在我们,而取决于您。”杨升收起脸上客套的笑容,盯着张静书,道:“不知道张先生决定好了没有?”
张静书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你是能做主的人?”
“是的。”
“好。”张静书道:“东西不在我手上,我只是知道它在哪里,所以一手交东西一手放人是不可能的,靠我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到它,但我可以把具体的位置提供给你,你派人去找,事成之后,我要看见蒋旭本人。”
“没问题。”
“鹿岛。”
张静书闭了闭眼,像是终于对命运妥协,低声说:“当初冷静下来之后,我就知道它不是金山银山,而是催命符,所以在离岛之前,我又偷偷把它送了回去,就在龙哥家的院子外,西南角,贴着墙根埋的。”
“躲了三年,装作不知情,连我自己都信了,没想到还是被你们逼着承认。”张静书苦笑一声,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很快就能证明,对你们来说,拿到东西不是难事,其它的,等你们验过真假再谈吧。”
杨升的动作很快,当天夜里就派了一伙人连夜赶去鹿岛。
去人家的老窝找东西不是件简单的事,龙哥就是再畏惧佣兵,也不会让他们在自家撒野,一旦认怂退让,就会成为各方势力的笑柄,以后如何服众?
只是没想到天还没亮,杨升的人就带着东西回归,张静书不得不重新估算他们的实力,除了明面上这些,他们为了这次行动到底动用了多少暗部?
早上六点,一夜未眠的蒋旭被人带到张静书面前。
“你先歇着吧。”张静书指了指屋里唯一的铁架床,又道:“一会儿一起吃早饭。”
屋里除了张静书还有两个男人在门口守着,蒋旭憋了一肚子话,却不方便问,只能依着张静书的话坐到床上,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你怎么过来的?他们没为难你?”
张静书摇头,道:“我没事,就是你运气不好,被殃及了。”
“我……我也没事。”
这些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不算什么,蒋旭不是不能忍疼的人,就是挂了彩的脸有些肿,看起来悲惨又滑稽。
“嗯,再等等吧,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张静书看了一眼门外,道:“最快今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什么意思?”一向迟钝的蒋旭敏锐地发现了什么,道:“你呢?你能跟我一起走吗?”
张静书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蒋旭,道:“你觉得我想跟你一起走吗?”
生怕张静书算旧账,蒋旭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事过后再算行不行?”
张静书只是笑了一下,并未答应什么,蒋旭还要再问,却有人拿着两份盒饭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