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向你推销什么？”许顷延寒眸中仍有疑惑，不动声色地继续问。
“推销房子的。”颜晞随意道，顿了顿，又补充：“我已经有了一个小公寓，够了。”
许顷延侧头看向她，意味不明地微微勾了勾唇：“房子住的如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颜晞怔了一下，不再言语。
许顷延是英国伦敦大学法律硕士毕业，同时拥有中国和英国两国律师资格证。
律师一向擅长抓住对方言语的漏洞，咬文嚼字，许顷延亦然。
见颜晞不言语，许顷延寒眸中有自嘲划过，旋即，他把副驾驶椅子后背调低：“小晞，你先睡会，到汽车站得大半个小时。”
“好，谢谢顷延表哥。”
说完，她缓缓闭上眼睛，刚好她有了睡意。
她害怕今早给母亲祭拜起不来或起晚了，没敢吃安眠药，又加上认床睡不安稳，昨晚一夜几乎都是清醒的，先前上山在车上才眯了一会。
等颜晞再次醒来，车子已经平稳地行驶在高速上，她纳闷：“顷延表哥，这好像不是去汽车站的路？”
“去陌城的高速路。”许顷延侧头看了她一眼，解释：“先前到汽车站我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索性直接送你回陌城。”
颜晞抿了抿唇：“那谢谢顷延表哥了。”
“不用跟我客气。”许顷延低眸瞥了一眼手表，“现在时间还早，这几天又赶上国庆高速免费，肯定会有堵，估计到陌城得下午两三点。”
“没关系，我今晚不上班，明天门诊。”
“你要不要继续睡会？”
“不睡了。”
许顷延闻言，便把椅子后背调高：“车后面有吃的，肚子饿了可以吃。”
“好。”
盯着窗外望了一会，双眼皮不自觉地又开始打架了，头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中，颜晞又睡了过去。
隐隐约约，她看见一个熟悉颀长的身影，是靳昱扬，她忙去追，她感觉靳昱扬就在她前方，可不管怎么追，都追不上……
“小晞，小晞——”似乎有人在喊她。
颜晞惊醒，直接脱口而出：“靳昱扬。”须臾后，等她彻底清醒，后知后觉她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扫了一眼身旁的许顷延，才记起刚才喊她的人，不是靳昱扬，是许顷延。
此时，许顷延转头，关切目光看向她：“小晞，刚刚怎么了？”
她有些躲闪许顷延的目光：“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
“没事就好，到你公寓门口了。”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许是睡得太久，此刻的她头痛欲裂，“顷延表哥，你开车也累了，去我公寓休息一会。”
回到公寓，颜晞去厨房给许顷延倒了一杯水，刚返回客厅，看见许顷延手上正拿着，前两天被她扔到垃圾桶里吃完的安眠药空瓶子。
“顷延表哥，喝水。”她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把杯子递给许顷延。
许顷延举起空瓶安眠药，寒眸深不见底，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吃安眠药多久了？”
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颜晞淡淡回：“十年了。”
许顷延闻言，厉声道：“十年了？小晞，你是学医的，你知不知道长期服用安眠药会有什么后果？”
颜晞不耐烦：“我一直按计量服用，不会出事。”
许顷延不再言语，一双寒眸紧紧锁定她，眼中有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震惊，愤怒，痛恨，心疼……
好一会后，颜晞找借口解释：“顷延表哥，安眠药是我用来倒夜班的，我是医生，用药剂量不会有问题的。”
许顷延寒眸盯着她，郁郁地吐了一口气：“小晞，你别忘了我是律师。”顿了顿，似笑非笑：“在一个律师面前，一切谎言都会不攻自破。”
颜晞抿了抿唇，确实，她是瞒不了许顷延的，打小许顷延就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敏锐，尤其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