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简玉行心思单纯,省了不必要的麻烦。星河隐趁着街上没人,轻功一跃,轻松跳进了医馆的后院中,想摸进药房,却发现房门落了锁。
“让我来。”简玉行摸出一支簪子,三两下就将门锁给打开了。
星河隐没看错的话,那簪子似乎是女人的东西。“簪子不错。”
“这是给舍妹买的,可不像某些人,拜入掌门座下还不严于律己。若不是本道长及时拉他回头,指不定会做出何等败坏门风之事。”简玉行推开房门,见屋里头有人影,吓得魂都快丢了。
“两位道长,恭候多时了。”夏芒点燃蜡烛,悠闲地抿了一口茶,“不知尔等有何病症,非得深夜前来就医?”
星河隐丝毫不慌张,他与简玉行联手,稳操胜券。“宵夜吃多了胃疼,不知大夫可有良方?”
“方子倒是有,不过稍微贵了点。”夏芒说道。
“我们没带够银两,改日再来。”简玉行拽着星河隐的胳膊,就要溜之大吉,谁知被夏芒给喊住了。
“二位不请自来已是失礼,不给点表示就想走?恐怕说不过去吧?”夏芒只一招便扼住了简玉行的喉咙,动作快准狠,让人始料不及。“星公子可是去见过我们家少爷了?”
他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是派人跟踪了?身边有此等阴险狡诈之徒,兮寒岂不是很危险?“夏大夫消息可真灵通啊。”
“身为下人,自然得关心主人的一举一动。”夏芒捏紧了简玉行的脖子,“此刻他的性命捏在我手中,不知星公子在不在乎?”
星河隐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主动给自己捞了个天大的麻烦。自称道门第三的简玉行,竟被人一招擒下。“有何目的,不妨直说了吧。”
“爽快。”夏芒眼看简玉行脸色涨得发紫,估摸着快断气了,便稍稍卸了手上的力道。“我要你给少爷写封信,信里说落雁城的百姓已病入膏肓,让他不要再白费力气。最重要的是,你星河隐与他从此分道扬镳,井水不犯河水。”
一个厨子不好好做菜,管得倒挺宽,星河隐捏紧了拳头,“我若不写呢?”
“那我便拧下你师兄的脑袋。”夏芒封住简玉行的穴道,将笔墨纸砚搁在了桌上,“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若是星河隐施展得了仙术,定要幻化龙身,像捏死蚂蚁一般,将夏芒捏得粉身碎骨。而此刻他却只能同个废物般,任由他人摆布。“你最好言而有信,否则我定取你狗命。”
“我就算言而无信,你也得写不是吗?拿你师兄的性命做赌注,你输不起。”一场毫无悬念的赌局,夏芒却乐在其中。
星河隐无话可说,他的确不可能弃简玉行的性命于不顾。提笔时,忽感毛笔有千斤重,任凭墨水滴在纸上,慢慢晕开。在夏芒的再三催促下,揣着沉重的心情,将那些无理要求一一写下。
夏芒看过之后,甚是满意,一把将简玉行丢到了门外。“奉劝你们莫再打济安堂的主意,否则只会自取其辱而已。”
简玉行磕得腚疼,爬起来抱怨了两句,“小师弟,你可把师兄我害惨了,得再买两只烤鸡作为补偿。”
星河隐翻到院外,用门规搪塞他,“道门忌荤,师兄可别忘了。”
简玉行环顾四周,做了亏心事,得小心谨慎些才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敢说出去半个字,休怪师兄翻脸无情。”
“烤鸡是我买的,我是主谋,你是从犯。”星河隐从怀中摸出一张手帕,里面包裹着兮寒赠送的毒针,方才他真的动了杀心。可杀了夏芒,那些服用了济安堂药物的百姓该如何是好?还得靠他拿到解药。
简玉行问:“那大夫口中的少爷是何人?为何逼你与他恩断义绝?还有手中绣花针可是你与姑娘的定情之物?”
“两只烤鸡够让你闭嘴吗?”星河隐此时心情烦躁透顶,简玉行就像只蜜蜂似的,在他耳边嗡嗡响不停。
简玉行将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够了。”
星河隐真想一巴掌抽醒自己,他怎么能指望这么个只知道吃的废物,帮他一起端掉夏芒的老巢?真是脑子有坑。得想个法子与兮寒再见一面,要不然这心总悬着难受。
蓦地,简玉行毫无征兆地栽倒在地。
“简师兄。”星河隐忙不迭地过去扶他,许是脸先着地,两条鼻血淌了出来,而简玉行如同诈尸般爬了起来。
“嘿嘿,这烤鸡有些上头。”简玉行傻笑着,打了一个饱嗝,而后两腿一伸,确确实实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