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他们几乎将它当做末日前的狂欢,谁也不肯浪费一丝一毫时间,用最热烈的方式疯狂渴求对方的双唇。帅帐里的温度迅速攀升,他们就像两个炙热的火球,在如火的七月里相互拥抱,最终融化在一片火海里。
良久,唇分,秦飞舟眼尾泛着水光,依偎在游孤夺胸前气喘吁吁:“我能跟你并肩作战吗?”
“不能,”游孤夺温热手掌拍抚秦飞舟的脊背,像哄小孩一样开口,“听话,乖乖跟着大部队撤退。我和军师说过,他会保证你的安全。”
军师在游家军负责的主要是后勤,单论领兵打仗,没人能比游孤夺做得更好。游孤夺将大部队的转移交给了军师全权负责,自己则率领一部分士兵殿后。
“你会回来么?”秦飞舟又问。
“……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
话音刚落,郑庆掀开帷帐:“将军,该动身了。”说着,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秦飞舟。
游孤夺轻轻在秦飞舟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捧着秦飞舟的脸颊,虔诚得如同信徒:“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他转过身,就在即将踏出帅帐的刹那,秦飞舟忽然喊了他一声:“游孤夺!”
游孤夺停下脚步,虽然看不见,却还是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爱你,至死不渝。”他红着脸说。
*
军靴砸地之声乱中有序,阵阵喊声从帅帐外传来,秦飞舟注视已然快要烧到尽头的烛火,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轻叹。
“我真舍不得这里,”秦飞舟柔软指腹顺着铠甲铁鳞滑落,一直陷入战裙之中,“每天都能被这么多如狼似虎的男人包围着,还有那么多健壮的□□等着我去欣赏。统统,我可以申请下个世界还要这样的待遇吗?”
【你做梦!】系统果断拒绝,他甚至还想向上级申请一个全是女人的世界,憋死这个臭gay!
秦飞舟笑笑,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他把这身铠甲穿上,沉重铁片压得他一个踉跄:“这么重?”
系统嘲道:【那当然,这是游孤夺的铠甲,工艺和材质都是最顶级的。事实上我很怀疑你穿上之后能不能跑得动,毕竟不是谁都有游孤夺那么大力气。】
“跑不动就跑不动,反正我就是去鼓舞一下士气。跑不动也没什么不好,跑得太快还影响我死遁呢!”秦飞舟不以为然。
系统却十分忧心:【咱们真要这么毕其功于一役,不留退路吗?万一你死了,虐渣值也没有补满怎么办?】
秦飞舟不假思索回答:“不会。”
【为什么?】
“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不是有所保留,而是能被他放在心上的东西太少了,少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珍惜。安啦,就算失败,我也会在离开之前给你留个好评的。”秦飞舟一边说话,一边摸索着戴上头盔。俊秀纤细的少年被铠甲包裹着,在几经摇晃之后终于稳稳站定。哪怕他穿上这身铠甲还不及游孤夺三成威风,可这三成威风,却足以令他改头换面。
系统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心主义不是他研究的课题,如果是他来做决定,他一定会选择代入各种公式,写进无数代码,来推演最终结果,选择最好最稳定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直觉?这是人类的本能知觉之一,并不在他的理解范畴之内。系统只能祈祷:【希望你的直觉没有错。】
*
大军压境。
秦飞舟第一次直面这样的场景,双腿有些发虚。抬眼望去一排排的火把映照出敌军狰狞面孔,马蹄扬起的尘土四下飞扬,凶煞之气几乎凝结成风暴,朝着游家军席卷而来。秦飞舟不敢耽搁,立刻抬手让弓箭手射击。
他这些日子在游孤夺身边学习了不少战略知识,他如今虽只能算略懂皮毛,但游家军已然形成的防御体系,足够掩盖他的经验不足。他不需要如何排兵布阵——这些全都是游孤夺和郑庆他们已经做好的。他要做的就只是发号施令,穿着这身将军铠甲稳固军心,震慑敌军。
大战一触即发,箭雨先行一步坠向敌军,破空声连绵不断传来,为暗夜增添一缕血色。惨叫裹挟着喊杀声,彻底为这场战斗吹响了号角。
“投石车准备就绪!床弩准备就绪!”
“拒马全数摆放完毕,长矛兵就位,请将军示下!”
秦飞舟遥望即将冲向军营的骑兵,游家军驻扎的地方地势较高,也是易守难攻的格局。他命人把准备好的滚木用热油浸泡,点燃后推向敌军。
滚木几乎是瞬间便燃起熊熊大火,顺着坡度飞驰而下。风助火势,滚木周身火舌喷吐,留下一条残余的火焰之路。这里的植被是游孤夺早在驻扎之初,就已经安排人种下,最耐灼烧的一种植物。滚木接二连三翻滚而至,整片植被顷刻化为火海!
最先遭遇火木的自然是冲锋陷阵的骑兵,动物对火焰本就极其敏感,直面滔天大火直接导致马儿乱作一团。而因恐惧转向狂奔的马,冲的是可是自家的阵营!未免发生更加严重的踩踏事件,图鲁国将领不得不下令绞杀这些战马。
浩浩荡荡的骑兵竟被小小木头废了,图鲁国将领恨得牙痒,心里却忍不住打起鼓来。这游孤夺果然不同凡响,只不过利用最普通的滚木战术,就将他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搅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