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导演将各项事务安顿好,才亲自背上林韧,喊上一小组人准备下山。
岑渺给傅径行倒了一壶水,递给他,内疚道:“我有些事走不开,不然就和你们一起下去了。”
刚培育的一种中药草,刚刚到了关键时刻,喊其他人照看他们又不懂。
傅径行靠着门边,眸色淡淡,道:“知道你不放心,所以我才跟着过去。”
岑渺拿了消炎药给傅径行,交代好注意事项,一行人才正式下山。
两个小时以后。
屈导在山下转了几个圈,他看着手中岑渺给的地图,有些懵逼。
“这条小道到底在哪里啊?怎么都找不到路?”
司机也懵的厉害,“这里山势太复杂,每座山长得都差不多一样,根本分不清啊。”
“要不打个电话给岑医生?”
“不行。”坐在车窗旁的傅径行,扫了一眼手机,皱眉。
“没信号。”
哦豁,完蛋,真迷路了。
实在没办法,车又开了十多公里,司机看到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赶紧停车。
几人下车。
屈导演看到一位头上戴草帽的老人家,赶忙上前询问:“老人家,能问您个事吗?”
老人家皮肤黝黑,因为常年劳作,背驼的厉害,肩上背着锄头,他听完屈导演的问话,努力眯着眼想要看清地图上画的小道,最终才点点头。
“这条路啊,我知道。”
老人家打量着屈导演一行人,又问,“你们是不是刚从那座山头上下来?”
屈导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头。
“你们是岑大夫的朋友吗?”
“是,就是岑大夫告诉我们可以走这条小道。”
谁知,老人家的态度立刻就变了,麻木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嗐!本来还担心你们是不是过来偷猎的人,原来是岑大夫的朋友。”
老人家立刻摘下帽子,把锄头放在门口,兴致勃勃道:“岑大夫的朋友就是我们大瘠山的朋友!”
“走!这条小道很近,你们跟着我,我亲自带你们过去!”
屈导演立刻嗅到了不一般的气息,连忙招手。
录制组本来就在录制,当下,镜头对准了老人家。
“老人家,听你的语气,好像和岑大夫很熟悉?”
“嗐,岂止是熟悉。”老人家说起岑渺,眼睛都带着亮光。“岑大夫可是我们的恩人!”
就这一句话,吸引了直播间所有观众的视线。
他们的心提起来,想要听听老人家讲的故事。
“哦?恩人?”屈导演来兴趣了,“怎么说呢?”
老人家当下也提起了精神。
“咱们这边都是大山,很穷。有钱的人家都已经迁到了城里去,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
年轻人为了赚钱只能去大城市打工,山里的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回亲人。贫瘠带来的后果就是交通不便利。去一趟城里,山里人要花上一天时间。山路太崎岖,没有车愿意进来。
他们如果要进城,得先走个30公里,才能坐上车。
“路程太长了。”老人家摇了摇头,叹气,“其余的事都好说,但人老了总会有病,看医生太难。山里人没学识,得了急病根本等不到送医院,只能等死。”
“这些年,山里因为送医不及时的人,死太多了。”
傅径行安静听着。
他想知道,那几年,岑渺一个人都是怎么过来的。
“直到岑大夫来,这个情况才改善。”
仿佛想起什么,老人家感慨道。
“岑大夫真是好人。”
“那天我老伴突然心肌梗死,我们听说那大山里来的是个女大夫,打电话去问。岑大夫一口就答应下来。”
“你们知道吗?当天下着大暴雨,天老爷的雷打个不停,我们都以为岑大夫只怕不回来了,可岑大夫依旧背着大药箱下了山。我老伴那天如果没有岑大夫,现在只怕已经见了阎王,剩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突然。
老人家说着说着,粗糙的手忍不住地擦眼睛,泛红的厉害,声音哽咽,边摆着手。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面。”
“浑身血.....真的是浑身血啊。”
傅径行心狠狠一抽。
岑渺浑身湿透,白皙的脸上满是污渍,白色大褂上全是血,见老人家开门第一句就是。
“老人家,病人在哪?”
人温柔又透着力量,让人怎么也忘不了。
“后来才知道,岑大夫下山时从一个长陡坡上摔下来,后背被大树叉挂了一道很长的伤口。嚯,回去足足躺床上修养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