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突然出现一阵阴影，陈默抬起头，就看见自家老板正在审视着自己。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照片删掉，要么，陪我上去打一场。”纪宥辰语气中的冷漠，让陈默心里一颤。
要照片，还是要命？这个问题一点也不难。
陈默果断地拿起手机，当着纪宥辰的面删了照片。
纪宥辰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慌。
陈默把手机递到纪宥辰面前，翻着之前的聊天记录自证清白：“没有了。”
“等一下。”纪宥辰突然开口，目光却定格在陈默手机屏幕上。
陈默看了一眼，这是刚才于小渔发给他的那张酒吧老板的照片。
纪宥辰直接从他手里拿过手机，点开那张照片。
他一向沉静的眼眸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绪，像是瞬间有一场疾风骤雨，陈默发现，他的手甚至有一丝颤抖。
“这张照片在哪儿拍的？”连声音都有点沙哑。
陈默被这样纪宥辰吓了一跳，自己的声音也跟着哆嗦：“在……在一家酒吧。”
纪宥辰把手机扔给他，一言不发的拔腿就走。
陈默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在原地愣了几秒，直到纪宥辰已经走出好几米，他才小跑着跟了上去。
司机就等在门外，见纪宥辰出来，急忙下车给纪宥辰开了车门。
没有人给开车门的陈默自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带路。”纪宥辰开口道。
聪明的小助理瞬间明白纪总的意思：“哦哦。”
纪宥辰坐在后排一言不发，眼睛里却涌动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
如果不是现在加速的心跳，他都不知道，原来，他的心里，对那个人还有这么深的执念，只因为一张长得像的脸，就激动成现在这样。
真是没出息。
纪宥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扭头看着窗外。
城市街道两边闪烁的霓虹灯，从飞驰的宾利车窗上留下斑驳的倒影，然后一闪而过。
纪宥辰突然有点近乡情怯。
看见照片的第一眼，他感觉到他的心脏都跟着停了一下，差点不能呼吸。
那是一个，他藏在心底多年的名字。
凌遥遥。
……
陈默趁着和老板同车的机会，把文件递给纪宥辰。
纪宥辰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下笔却格外地重。
完成了陈茵交代的人物，陈默稍稍松了一口气，一边给司机指路，一边在手机上继续和女朋友聊天。
陈默：【猜猜我在哪儿？】
美人鱼发过来一个小黄鸭迷茫的表情。
陈默甩过去一个自己的位置。
美人鱼：【你来接我？】
陈默从后视镜里悄悄看了一眼自家老板：【我跟我老板过来的，他看到了你给我发过来的那个酒吧女老板的照片。】
美人鱼：【呵，男人。】
陈默：【额……好像不是这样……】
虽然他入职时间不长，但他也见过有美女往纪宥辰身边凑，纪宥辰却面不改色地离人家远了一些。
这些年，也不知道纪宥辰这样伤过多少姑娘的心。
这一次，倒是奇了怪了。
……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酒吧门口停下，重新开张之后，酒吧换了名字。
“纪总，到了。”说话的是司机。
“嗯。”纪宥辰沉声应道。
纪宥辰看着酒吧门口明亮又招摇的牌子，上面是酒吧名字：曼陀罗。
第一次听说，酒吧用花的名字命名。
一种有毒的花。
纪宥辰没等司机下车，自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陈默急忙跟上。
“你可以下班了。”纪宥辰头也不回，扔给陈默一句话。
陈默第一想到的是，嗯，他可以和女朋友一起回家了。
紧接着，他又不想下班了。
他想看看，他家纪总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举动，毕竟，下次再看见纪总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就跟着纪宥辰往里面走。
纪宥辰发觉了他的存在，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
陈默急忙解释道：“我女朋友在里面，我去接她。”
纪宥辰这才想起来，那张照片是他在陈默手机里看到的，于是不再管他，径直走进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