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相好！你别胡说。”古西颂心虚地移开和卓峥南对视的双眼，动动手腕挣脱开，把人压回床上继续抹药。
卓峥南却不愿轻易放过他：“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在地下车库见到他之后，你就开始魂不守舍，不是老相好，你至于那样吗？”
古西颂吃准卓峥南看不到他的表情，放肆地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卓峥南把他的沉默定性为无言以对，于是接着又说：“是不是还对他念念不忘？是不是还想去找他旧情复燃？古西颂我警告你！没有我的同意，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
“好，我等你同意，你不同意我不走。”古西颂好脾气地随口应和，光听最后那两句话，就知道卓峥南这是发病了，跟一个病号计较，哪能掰扯清楚？不如顺着他的心意，等病好了，自然全忘了。
“你……”卓峥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他都已经想好了，古西颂要是再拒绝他或者讲什么大道理，他要怎么反驳，怎么训斥。
结果这人竟然软软地顺从了他，一时间竟不知意外多一些，还是喜悦多一些，最后底气不足地补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色厉内荏的语气飘进古西颂的耳朵里，让他意外于自己以退为进，居然还用对了招数。
总裁同学一边窃喜一边收好药膏放在床头，开始和卓峥南说正经事：“汤俪的微博你看到了，现在网上都认定她写的好友S就是迅宁，你们大学时候很多照片也被人放到网上，这件事情……已经不能轻易了结了。”
卓峥南明白他说的是事实，微微叹息一声，翻身坐起来，抽出堆在一边的被子胡乱团在腿上，问他：“你的计划呢？想怎么做？”
“走正规程序，汤俪造谣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我不想姑息养奸。”自从孙迅宁的家世被扒出来之后，不少网友脑补了两人的事儿，洋洋洒洒发表了不少观点。不认识两人的，要是看了那一篇篇煽情又细腻的文字，还真可能就信了邪。
可惜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孙少爷这人心宽得很，又是从小被家里宠大的，情窦这一窍，至今未开，他对卓峥南是实打实的兄弟情，可能还混了一点儿小弟对大哥的崇拜。
而卓峥南……根据詹姆士的说法，影帝受伤以前是个十足的工作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都安排给了工作，哪像是有心情风花雪月的人？
“不过，要不要这么做，还看你的意思，毕竟汤俪是你……”古西颂点到即止，“要是你不想做得太过分，可以先私下联系联系她，问问删微博的条件。”
卓峥南不出声，眼神没有焦距地对着床尾，右手挨个儿揉捏左手手指的骨节，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如果一个手捏完了还没想出个子丑寅卯，就左右交换，接着捏。
古西颂没有打扰他，等他自己想出个结果。
就在卓峥南捏完左手中指的那一节后，他双眼聚焦到古西颂脸上，带着一点遗憾，声音沙哑道：“不必私下联系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迅宁那儿我也问问他，看他能不能也发个声明公告之类的。”
“孙少爷要是愿意配合就再好不过了。”古西颂暗暗松一口气，不管是对付汤俪还是吴斐，他都没有半分畏惧，唯一的担忧，就怕卓峥南心软、念旧情，想要放汤俪一马，害他放不开手脚做事。
现在得到他的答复，古西颂没了后顾之忧，就等着天亮之后放大招了！
两人又谈了一点细节上的事情，古西颂见时间实在很晚，催促卓峥南赶快休息。
卓峥南也不和他见外，躺下朝被窝里一钻，还相当大爷地“指挥”自家总裁帮他关灯。
古西颂给他当老妈子都当习惯了，毫无怨言地给影帝检查房间的门窗，然后关灯，拉被子，调整空调温度，最后才离开房间。
正当他要关上房门的时候，却听躺在床上的人幽幽出声，问他：“你说……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不过几年而已，原本天真单蠢的人，现在居然做出违背良心，睁眼说瞎话的事情，难道是之前我太纵容她了吗？”
古西颂停下关门的动作，站在门口，背着客厅里的光，慢慢低下头，自嘲一笑，说：“也可能有些人从来都没有变，只是我们当时太年轻，从来没有看清楚过。”
卓峥南没有出声，只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
古西颂不再打扰他，轻道一声晚安，给他合上房门。
外间的亮光随着古西颂的离开一点点消失，房间里陷入黑暗。卓峥南借着从窗帘里透出来的一丝月色，睁开眼对着天花板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