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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1 / 2)


谢星河听到旁边有许多说话声,他微微张开眼,朦胧中看见四位师伯正满脸焦急围着自己,陈师伯嘴一张一合,他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又合上眼沉沉昏去。

高阑生急道:“书易不是找了两天了么?怎么那江湖名医还没到,他再不来,星河就要死了。”

张自启道:“那江湖名医哪有这么好找,我们只知他在这一带,又不知他到底在哪里。找不找得到,全看星河的命数。”他转而对陈遂宁道:“师兄,沈雁秋对星河这么狠毒,我们是绝不能再忍。阑生说前日在镇上还看到沈雁秋,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在此地把她杀了为星河报仇。”

高阑生道:“是啊师兄,我们一定要为星河报仇,杀了沈雁秋,也算是为谢师兄与纪师妹报仇。”

陈遂宁面色凝重道:“好。”他凝望奄奄一息的谢星河,沉声道:“沈雁秋必死无疑,星河,你既然不能下手,就让我们替你杀了沈雁秋。否则,她迟早会成为你的心魔。”

他们正说话时,门外传来两人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贺书易正与一个背着草娄的年轻男子走进来,年轻男子一身粗布打扮,面容脏污,但依稀看辨得雅致的眉眼。贺书易道:“这位就是白玄石之子白清繁。”

几人忙迎上去道:“请神医救救我侄儿。”

白清繁打从一进门目光就落在谢星河身上,他微微颔首,手搭上谢星河脉门半晌,沉吟道:“他五脏肺腑俱损伤严重,幸而有内息护体。”片刻后他眉毛一拧,众人一颗心立即提起来,听他道:“他修练的是什么内功?”

几人相视一眼,犹豫不决,陈遂宁当先道:“星河所学较杂,修练的是沈家玄素经,日暮谷长生诀,还有我们风烟谷的心法。”

白清繁奇道:“玄素经?不是只有沈家门下才可修练么?”四人顿时不语,白清繁听得他们喊这人星河,心中已有几分底,不再追问,继续道:“他体内有两股内力,一股仍在丹田,另一股较为强大的内力在他体内自动运转,修复他的内伤,真真闻所未闻。”

高阑生吃了一惊道:“玄素经就这么神奇?”

白清繁道:“如果不是这门功法,再有内息吊着他一口气,他决计不会活到现在。一会我开个方子,你们按方子抓药熬十日,十日后我会开另一个方子给他。记住,一日三次,药不可断,他受的是内伤,只能慢慢调养。”

陈遂宁连连点头,他替谢星河捻好被角,再见谢星河面色惨白如死人一样,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大师兄,更觉愧对自己愧对师兄。陈遂宁眼里头一次出现怨毒,他恨声道:“阑生,这几日你在此照顾星河,由我和自启、书易伺机而动,沈雁秋这人不可再留,哪怕要大费周折,我势必也要把她除掉。”

高阑生蠢蠢欲动,闻言立即想反驳,待看见向来沉稳的师兄面色恐怖,便不敢多言语,低声应是。

张自启道:“师兄,我身上还有从容燮那里带出来的腐骨散,以前从没用过,正好借此机会用在沈雁秋上,让我看看威力有没有容燮说的那么大。”

几人边说边走了出去,留下高阑生与白清繁照顾谢星河。

谢星河从昏迷醒转时,身上插满大大小小的针,面前的一名陌生男子神情严肃,捻起一枚针扎入他穴道中,谢星河感觉不到痛意,他头昏沉沉的,茫然打量四周,道:“我…这是在阴间了么?”

朱木画雕,白烛染起,幔帐垂下,药香浓重。

原来阴间不似书中描述的阴森恐怖。

谢星河以为死在沈雁秋手里,对白清繁道:“你是来勾我魂的鬼差?”

白清繁淡笑道:“你还没死呢,这里是茶树镇的客栈中。”

谢星河疑惑道:“我还没死?”

“你当然没死,还活的好好的。伤你之人也没下死手,刻意为你留下一线生机。”

沈雁秋冰冷的面容重新浮现在眼前,谢星河闻言竟欢喜起来,她是对他留情,舍不得杀他了吗?

白清繁又道:“你莫要高兴的太早,你内伤过重,需静心慢慢调养,就算调养好了,也难保以后不会落下病根。”白清繁见谢星河置若罔闻,只连声追问道:“那伤我…的人呢?她在哪里?咳……咳…是她让你救我的么?”

白清繁静静望他,只觉得古怪,江湖传的沸沸扬扬,谁人不知谢星河乃沈雁秋的前弟子,二人以前师徒感情深厚,是以谢星河虽违背门规,更被沈雁秋杀死,他不知二人其中有何牵绊牵扯,但今日一观,白清繁却觉谢星河分明是对沈雁秋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他提起沈雁秋时,眉眼含情,连语气都欢快许多。

白清繁不动声色道:“是你四位师伯找到你,寻我救你。至于你说的伤你之人,我一无所知。”

“原来是你救了我,敢问尊姓大名?”谢星河难掩失落,仍扬起笑。

“白清繁。”

谢星河曾听师伯提起过这个名字,白清繁其父为白玄石,白玄石是江湖有名的神医,有妙手回春,可起死回生之说。很久以前白玄石曾在风烟谷长住过一段时间,后来白玄石出谷,在十年前不慎跌落悬崖,死无全尸,其子白清繁对医术天赋异禀,又得白玄石衣钵相传,年纪轻轻对医术已颇有造诣,后替其父从医,在江湖四处行走,只寻有缘人医治。

谢星河道:“多谢白大夫出…手相救,我感激不尽,白大夫有何…咳咳……心愿,只要我力所能及,必然鼎力相助。”

白清繁道:“你无需感激,我爹欠风烟谷一个人情,我也一直牢记心中。救了你就是恩怨两清,我也落得一身自在。”他说话慢悠悠的,声音清冽悦耳,比得过山谷中一汪落下的泉水之声。

白清繁是这么说,谢星河依旧对他十分感激。二人沉默一柱香,谢星河问:“我四位师伯去了哪里?”

白清繁摇头不语,低头摆弄娄里的草药,他这么沉默寡言,谢星河也不好再多加打搅。

谢星河望着屋顶出神时,高阑生推门而入,见谢星河醒来顿时喜道:“好侄儿,你醒了!两日没吃东西了,饿不饿?师伯在外头买了一包桂花糕,你来尝尝。”

高阑生左手提两包药,右手提油纸包的糕点,他把油腻腻的糕点递至谢星河唇边,被白清繁拦下,白清繁淡道:“患者忌油忌烤,只可食清淡之物。”

高阑生讪讪收回手,把桂花糕一把塞入自己口中,手上碎屑他拍的满地都是,又亲切握起谢星河的手,道:“再过几日你身体稳定些,我们就带你回风烟谷,江湖人心险恶,往后你少出江湖,安心待在谷中。”

谢星河全身无甚力气,手抽开不得,他微笑道:“我知师伯是为我……好,你且放心,在我内伤咳…咳…未愈时,我不会出谷半步。另外三位师伯呢?”语罢,谢星河又是咳嗽了好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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