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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2 / 2)


叶纪棠走到陆晏修的身侧,牵住他有些凉意的小手,与他一同进入殿内,进去的时候冷声道“滚回懿祥宫去,你要留在太君后身边就好生待着,若再有一次,朕打断你的腿!”

说完,殿门留在越泽面前关上,侍书瞧着越泽黑得发青的脸色,连忙走到韩姝身边,越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随行来的宫人战战兢兢的跟在他的身后一并离开。

“皇上,先把这药膳吃了。”

陆晏修瞧着她那苍白的脸色,心中就跟堵了一块石头似的,他将食盒放在桌案上取出里面的小碗放在叶纪棠的面前,自己则是气闷的坐在她的对面。

叶纪棠想要伸手去牵他的手?,陆晏修却将手?收了回来,半分?都不让她碰到。

“他留在宫里还有用处,晏修若是不喜欢,我就命人将他的腿打断,这样他就不会出来了。”叶纪棠只得端起碗,喝了一口这才说道。

“皇上,你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晏修看着叶纪棠,这人以为每日半夜前来他都不知道么?

没有她在,他也睡不好,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可这人就是不与他说。

“不过是风寒罢了,再加上前些日子春闱忙碌,一时间没注意到,晏修不必担心。”

“不担心?皇上的脸色这般不好,臣如何不担心?”陆晏修的心疼得快滴血了,可这人竟然让他不担心,她是习武之人,都疼得脸色发白,可想而知究竟到底有多疼。

想着,陆晏修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他背过身去默默地抬手将眼泪擦拭了。

瞧着他哭了,叶纪棠顿时坐不住了,一口将那药膳喝了,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人搂在怀里,陆晏修又转了一边闷声的说道“皇上,看着你这样,臣心里疼。”

“晏修乖,真的没事儿,风寒而已,过几日就好了。”听到陆晏修担心的语气,叶纪棠只觉得心中就跟吃了蜜一般,甜甜的。

“当真?”

“真的,仲松递来消息说谢汀明日要去护国寺上香,晏修不如?也一道去吧,出去散散心,我让韩姝陪你一起,侍书一人我也不放心。”

解蛊的日子就在这两日,叶纪棠顺势说了出来,她自然知道还有别的法子将陆晏修送出宫去,可是让他吃那些迷药,她心中不舍,那到底是有伤身子的。

“我想陪着皇上。”

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住,指甲扎进肉里他也没了知觉,这个人竟然真的想要将他支开。

“等你回来了,我就好了,之前我不是说了么,春闱忙完我就带你去狩猎的,这两日我风寒自然是去不了的,你就陪着谢汀一道去吧。”

她的脸在陆晏修柔顺的长发上蹭了蹭,搂住他的手?微微收紧,若是可以,她是半分?都不想与怀中的人儿分开。

陆晏修缓缓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轻颤,他只听到自己说了一句“好,臣去……”

次日一早,韩姝就守在棠华宫外“君妃,一切准备就绪,咱们可以出发了。”

陆晏修坐在铜镜前,看了看侍书,他二人身形差不多,他心中顿时有了注意,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叶纪棠突然进来了“晏修?”

“皇上,你不是要上朝么,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陆晏修连忙收拾好心情起身走过去“皇上可用药了?”

“用了。”叶纪棠伸手将人儿搂在怀里,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下“你要走,我哪儿还有心思上朝,过来看看你。”

陆晏修紧紧拽住她的衣服道“皇上既然舍不得,那臣就不走了,如?何?”

叶纪棠轻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丝气色,她宠溺的刮了一下陆晏修的鼻尖“谢汀知道你要一同去,心中十分?欢喜,你这下不去了,他得多难过,去吧,也不过几天而已。”

她凑到陆晏修耳边低声道“等你回来,我们就圆房,到时候让晏修也为我添一个孩子。”

“皇上!”

陆晏修小脸泛着红晕,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他羞得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次我让暗影一同前去,好护你们安全,去吧。”叶纪棠拍了拍陆晏修的背随后往后退了一步。

“那臣就出发了,皇上好好照顾自己。”

陆晏修深深地看了叶纪棠一眼随后领着侍书出去了,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了,叶纪棠这才忍不住,她捂着心口身形虚晃了一下竟单膝跪在地上,影一连忙现身上前将她扶起来。

她看到叶纪棠嘴边的血色,眼中多是震惊“皇上,奴带您去找洛公子吧!”

“先不忙,等晏修离宫再说。”

这蛊毒发作越发频繁了,今日已经是第二次了,纵使叶纪棠有内力护体也无?法抑制那躁动的蛊虫,她抬手将嘴边的血迹擦拭掉,在影一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她看着这没有陆晏修显得空荡荡的棠华宫,慢慢的走到内殿,坐在床榻上,手?轻轻的抚摸着床榻,晏修……

“韩女官,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

“君妃可是有何事?”韩姝不解。

“谢主君身怀有孕,如?今又要出行远门,上次安安交给他的安胎药我想再多备一些,等我去取了药咱们再出发。”陆晏修暗自握紧手?,他也不知能不能瞒住韩姝,但也只能铤而走险,他是绝对不会出宫的!

“即使如?此,奴就在这儿等候君妃。”

韩姝没有怀疑,陆晏修点了点头,随后领着侍书往洛安安的小药房去了。

洛安安正在准备解蛊的药,门一开,他还以为是叶纪棠身边的人来了,头也没抬的说道“差不多就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了?”

陆晏修反手将门关上,淡定的走到僵硬住的洛安安身边“安安,我已经知晓了,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儿,你还瞒着我。”

“晏……君……君妃,你不是出宫了么?”

洛安安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讪笑的看着他,晏修不是出宫了么!不是与阿汀一同去护国寺了么!为什么还在这儿!

萧姜!你这个木头去哪儿了,要是还想要夫郎就赶紧来救他啊!

“说啊,准备好什么了?”

陆晏修丝毫不理会洛安安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整理了一下衣袖坐在椅子上,看着洛安安。

“你,你不是都,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洛安安咽了口口水,紧张兮兮的回答道。

“我要留在宫里,你来想办法,不然我就告诉皇上说她中蛊毒的事是你告诉我的。”

洛安安瞳孔紧缩,晏修他竟然真的知道这件事儿,这是天要亡他洛安安啊,可,可就算是这样,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与皇上作对啊,他还等着皇上给他和萧姜赐婚呢,若是惹恼了她,只怕他这辈子都别想嫁人了!

“晏修,你还是去吧,这蛊毒真没什么事儿。”

“没事儿?解蛊后陷入昏睡甚至有可能会长眠不醒这叫没事儿?”陆晏修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洛安安脱口而出,随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他这张嘴怎么就这么快呢!

完了完了,他与萧姜婚事的那道赐婚圣旨又离他远了一步,他可真是干啥啥不行,嘴快第一名……

洛安安想哭的心都有了,他是做了什么事儿啊,为什么要让他来面对这件事儿!

“晏修,你应该相信我,我不会让皇上有事儿的,既然你都知道这件事儿了,那你也应该知道如?今宫里不安全,皇上是为了你的安全这才将你送出宫的。”洛安安试图劝说。

“好,我可以出宫,但是你要告诉我你何时为皇上解蛊?”陆晏修轻轻拂过袖口。

“今日,等你出宫后皇上才会解蛊。”

韩姝等了许久,就在她准备去洛安安那儿看看的时候,陆晏修领着侍书回来了,韩姝连忙摆手?道“君妃,咱们快出宫吧。”

“好。”

*

韩姝一行人出宫后,守在宫门口的萧姜匆匆来到棠华宫“皇上,君妃已经出宫了,您还是快些回宸佑宫吧,安安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叶毓她们呢?”

叶纪棠伸手拿起陆晏修睡的枕头抱在怀中,枕头上还有他的一丝香气,既然晏修不在,就让它陪着自己度过昏睡吧。

“广静王她们的人也聚集在西巷那儿,按照皇上的吩咐,西巷的兵力已经疏散开了。”

“嗯”

宸佑宫周围都布下了禁军,由江静亲自驻守,她看到叶纪棠过来后手压着刀柄单膝跪在地上“请皇上安。”

叶纪棠微微点头随后推门进去了,殿内,洛安安坐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根小棍在他那个宝贝玉瓶里面搅合着,他这只母王蛊最为懒惰,只要不让它动起来,那它就会陷入沉睡,

本来以血为引是让它保持清醒是最好的,但今日要解蛊,旁人的鲜血自然不能滴进去,那蚀心蛊十分?狡猾,除了宿主的血以外,其他人的是碰都不碰的,除非宿主死了。

“皇上,咱们开始吧。”

叶纪棠将外衣脱下换下自己的枕头将陆晏修的枕头放上去后这才平躺在床榻上,她闭上眼睛,萧姜和迟来的仲松则是守在床榻的边上,萧姜冲着洛安安点了点头后,洛安安取出一根银针放在火上烤了一下后,抓住叶纪棠的手?刺了进去。

原本沉寂的母王蛊闻到血腥味后开始变得躁动,在小玉瓶里急得打转,叶纪棠的脸色也开始苍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似乎承受了极大痛苦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儿?”

仲松瞧着叶纪棠的脸色不对劲连忙问道。

“蚀心蛊在皇上的体内活动,沾染了皇上鲜血的母王蛊在比皇上这个宿主对它更有吸引力,它正在寻找出口,萧姜你过来。”

洛安安拿着小玉瓶往旁边移了一步,萧姜连忙走过去顺势坐在那地上“怎么了?”

“用银针扎在皇上手?臂的穴位上,引它出来。”

萧姜是习武之人,自然也知道人的周身穴位在哪儿,只是现在的她拿起银针还有一点手抖,洛安安直接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背上“赶紧的,这蛊已经清醒过来了,多待上一会儿皇上有可能就真的长眠不醒了!”

“哦,好,好。”

萧姜闭上眼睛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再次睁开眼睛后,她将叶纪棠的衣袖掀起,麻利的将银针扎了上去,叶纪棠闷哼了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这这这……”

“弄醒!”

洛安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扎上银针的手?臂。

萧姜不敢下手?,只能招呼了仲松来干这件事儿,仲松掐在叶纪棠的人中上,没过一会儿她悠悠转醒。

“皇上,你一定要维持清醒,不然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洛安安看着她手臂上鼓起来的小小一团出声提醒道。

“好”

叶纪棠的声音十分?虚弱,只是引出蚀心蛊的痛不亚于活人挖心,这样的疼痛就算是叶纪棠也承受不住。

宫外,眼看着就快到仲府了,马车内陆晏修沉声道“停车。”

“君妃可是有何事么?”

韩姝手?一抬,自己则是走到马车窗口边隔着帘子询问道。

陆晏修将随身带着的那张字据拿出来从马车窗口递了出去“韩女官,我要回宫。”

“君妃,皇上让您与谢主君一同去护国寺。”

陆晏修道“这是皇上的字迹,还有皇上的私印在上面,你可以看一下。”

韩姝跟在叶纪棠身边多年,自然是认得她的字还有那印章的,她皱起眉头,现在看来只怕君妃早已知晓此事,哄着皇上立下这字据,皇上要让她护着君妃一路去护国寺,在那儿等着洛少爷到了以后一同去汉河,等皇上来信再回京城,可现在……

“我不会暴露身份的,我就想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陆晏修在马车上已经与侍书换了衣服“既然是君妃与谢主君一同去护国寺,那马车上自然也有一位君妃。”

“奴陪您一起回去。”

韩姝也不想离开,到时候皇上若是要惩罚她,她也受了,在皇上没醒过来的时日里,她定会拼尽全力护住君妃。

马车内,侍书穿着陆晏修的宫装眼泪汪汪的抓着他的手?道“君妃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你也要多加小心。”

陆晏修拍了拍侍书的手?,这才掀起帘子下了马车,韩姝看了眼他身上宫人的服饰知晓他决心已定也不在说什么,只是将那字据交还给他。

*

“出来了,出来了!”

叶纪棠被刺破的手?指处鼓起一小团,蚀心蛊挣扎着想要出来,洛安安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小刀在那处轻轻地划了一刀,一个血淋淋的小东西直接掉在那小玉瓶里,不等萧姜看清楚那蚀心蛊长什么样子,里面那圆滚滚的母王蛊就直接将那东西一口吞了进去,随后就没了动静。

“这!”

萧姜瞪大了双眼。

“母王蛊本就是用蛊虫喂养出来的。”洛安安将小玉瓶盖起来收好抬眼看了眼床榻上的叶纪棠,紧锁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现在就看皇上何时能醒过来吧,希望不要太久了。”

原本紧闭的大门被打开,萧姜与仲松纷纷按在腰间的刀柄上,转过头去看到来人后险些跪在地上。

“你答应我要出宫的么,怎么还在这儿!”

洛安安差点将小玉瓶打翻了,他快步走到陆晏修的身边。

“我是出宫了啊,可我没说我不会来,蛊虫可解了?”

陆晏修绕过洛安安走到床榻边,萧姜和仲松卸下戒备退到一边,仲松扯了扯萧姜的衣服小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萧姜只觉得头都大了,这原本应该走了的人现在竟然又出现在了宫里,韩姝不是也在么,这君妃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陆晏修不理会她们的震惊,坐在床榻边看着那紧闭双眼的叶纪棠,本想握住她的手?的,结果看到她手?指上的伤口,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他轻轻地将手?放在她苍白的脸上,微微颤抖。

萧姜拉着身边的洛安安与仲松一道出去了,她们留在这儿也不能怎么样,接下来还得看皇上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皇上昏睡这段时间才是一场硬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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