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时和姜清筠兄妹二人见状,往后退了几步,不上前去打扰,也不继续打闹,安静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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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昭武殿。
殿门紧闭,陈还站在殿门口,屏退了其他宫女太监。
清楚听到殿内摔东西的声音,陈还叹气,心里忍不住为皇帝捏把汗。
此时殿内。
谢景寻和谢景止站着,两个人脚边都摔有破碎的瓷杯,足以看?出方才太上皇的怒火之大。
“朕问你,科举舞弊案疑点重重,你?怎么敢下旨放人?”太上皇紧盯着谢景寻,眼中怒火未熄。
看?着谢景寻,太上皇不自觉就会想起淑妃,以及远在南梁的那个人。
明明没有血缘关系,谢景寻的行事作风还是和那个人有几分相像。
许是当年他就不该心软,动了恻隐之心,否则也不会酿成如今的局面。
他处处受制,而?景止也受他连累,无法入朝堂,只能做个闲散王爷。
丝毫不在意太上皇的怒火,谢景寻负手?而?立,气势不输太上皇,甚至更为凌厉,“左侍郎认罪,姜尚书父子无罪,朕自然就放人了。”
“父皇若是存疑,不如亲自去刑部审问清楚。”
“谢景寻!你?母妃就是这么教导你,让你顶撞朕的吗?”
“大逆不道,不知尊卑。”
说着,太上皇刚想再摔一个茶盏时,才?发现那一套全都已经被他摔碎了,一时间更是生气。
谢景寻讽笑一声,“父皇当?年对母妃不闻不问,如今又何必借她的名义来兴师问罪?”
从他幼时他就记得?清楚,整座宫殿里就只有他母妃,以及当年和亲时陪着他母妃到南楚的人。
至于父皇,于他而?言,也仅仅是在宫宴之上的几面而已。
太上皇狠狠剜了谢景寻一眼,咳嗽了几声,谢景止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太上皇。
“还是景止孝顺。”
“朕命你现在,派人去拦下姜承文的马车。科举舞弊没彻底查清楚之前,不能放他们出牢。”
太上皇缓过气后,指着谢景寻说。他这一生都是养尊处优,又怎么能容忍谢景寻对他如此不尊?
没彻底查清楚之前不能放人?
从前太上皇执政之时,也不是这般严苛和无情?。
谢景寻知道太上皇的意图,却没有半点想要顺着他的意思,“今日早朝之时,左侍郎已经认罪。”
“若是父皇还想要一个答案,到最后未必会如您所愿。”
说着,谢景寻停顿一句,有深意地看了谢景止一眼,“父皇无其他事,朕就先回金銮殿处理奏章。”
“免得?让大臣寒心。”
他刻意咬重了后面这句话,太上皇被他气得?又咳嗽了几声。
“当?初朕就不该传位于他,不孝子。”
等谢景寻离开之后,太上皇才?缓过来,恨不能捶胸说道。
他这一生,后宫佳丽无数,也有过心爱的人,却子嗣凋零。能安稳活下来的皇子,不过谢景止和谢景寻两个。
还有一位小公主早已嫁人,去了封地,多年不回京城,相见困难。
如今,他竟也不知当年再三思量做出的决定,是否是对的……
谢景止闻言,眼中毫无波澜,背在身后的手?却攥紧了一瞬,而?后松开。
“父皇消气。这一年多来,皇兄为了社稷劳心劳力,父皇也别怪皇兄。”谢景止安抚着太上皇的情?绪,却忍不住一直想起谢景寻看?他的那道目光。
难道,他是知道什么了吗?
“还是你懂事。”太上皇欣慰地拍拍他的手?,“有时间去看?看?你?母后,这么多年,她一个人该多难过。”
谢景止应声,没有拒绝太上皇,又在昭武殿陪了太上皇一炷香时间后,他便出了宫。
“让人去封信,这次失败,让他好好反省,别出现在本王面前。”翻身上马前,谢景止低声对身边随从说了一句,而?后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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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时,在左侍郎认罪后,刑部的人便把他带了下去。下朝后,元顺便带着皇帝的口谕来了姜府,随同而?来的还有宫中的赏赐,以示弥补。
口谕中,皇帝也吩咐让姜承文和姜清时在府中多休养几日,休养好后再上朝。为此,宫中还留了一位太医在姜府。
姜承文在刑部大牢时,温知许时常会来大牢中探望他,因此他也能得知一些消息,甚至是科举舞弊案的疑点。
用过午膳后,姜承文让姜清时和姜清筠都到书房中。
书房中,姜清筠进来后才知道顾氏也在,姜承文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而?顾氏和姜清时都坐在一旁的榻上。
“爹、娘、哥哥,你?们这是……”
姜清筠小声问着,莫名感觉这个场景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