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起身,直直对上谢景寻的视线,看清楚他眼眸里的温柔,她便只剩下慌乱,身子往后倾,抬手拂开了谢景寻的手。
“你唇边落了根头发。”
姜清筠刚想出声时,便看到他手中的头发,一时无言,耳根处却忍不住红了。
“劳烦公子了。”姜清筠起身,来不及再说什么,“辛夷,我们走。”
不等谢景寻再说什么,姜清筠就直接带着辛夷离开了天字一号阁。
直到出了宴珍楼,她还是感觉自己脸有些发热,默念了几遍清心咒后,才感觉缓过来了。
可能是最近和谢寻见得太过频繁,她才会有不同寻常的感觉。明明只是有交情的朋友而已。
上一世在情爱上吃过亏,这一次她便不想再碰了。
宴珍楼里,谢景寻笑着摇摇头,“陈还,去和掌柜说一声,以后每五日送一份云片糕给姜二小姐。”
“朕去趟禅山,你不用跟过来了。”
陈还刚想应声跟上去时,谢景寻便已走下了楼。
他轻叹一声,皇上这又是去禅山看望娘娘。即便娘娘早已故去多年,可皇上这个习惯,却是多年未改,风雪无阻。
*
“听掌柜的意思,是胭脂铺帮着做假账?”
“那段时间我见他很往来匆忙,见面也没多说几句话。只是有天恰巧见他和伙计从外面进货回来。”
“说是有一批新到的胭脂,但他们卸货时我看到里面有成衣。”
“最近听您说,我才想起来有这回事。”
糕点铺里,姜清筠的位置背光,天光透过轩窗洒落在她身上,她手指轻叩着桌面,仔细听掌柜说着。
“不清楚。虽然我和他之前都是孙家的人,但是生意上的事情,一向不会聊很多。”
“但是胭脂铺的进账确实很高,有时候连宴珍楼都比不上。”
掌柜在长门街多年,还是知道其中一些事情的。
经过掌柜这么几句话,姜清筠冥想片刻,忽然找到了其中的关键点。胭脂铺虽然受欢迎,但大多都是夫人小姐喜欢去的地方。
可宴珍楼是京城第一酒楼,来往的食客络绎不绝。按理来说,胭脂铺的进账不可能超得过宴珍楼。
而且一家胭脂铺,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进成衣的货?
掌柜走的时间巧合,店铺转手的也太快。
除非,孙家开胭脂铺,除却买卖胭脂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姜清筠恍然大悟,忽然就想通了个中环节。
“对了小姐,这是糕点铺以往的账本,内账和外账都在。”掌柜去而复返,回来时手里捧着两本账本。
“不用看了,我信得过你。”姜清筠没接,让掌柜拿回去,“糕点铺要是遇到棘手的事,你拿着门牌到姜府就行。”
这段时间,掌柜和辛夷接触多次,也早知道了姜清筠的身份,“小的定不负小姐重托。”
店外,长门街上。原本热闹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喧哗。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抓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