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寻明白她的意思,一时无言。
半晌后他才摇摇头,好笑又无奈地为自己解释着:“春红阁是我的。”
美人怀温柔乡,酒中欢言无忌。
在青楼和酒楼,是人把酒言欢恣意潇洒的时候,也是人防备心最低的时刻。当年南梁为了他母妃,在京城暗中建立了春红阁和宴珍楼。
母妃过世后,这两处自然就交到他手上。
没想到如今会让她误会至此。
春红阁竟然是他的?
姜清筠抬眸看向他,眼里满是震惊和诧异。
一般人去秦楼楚馆,听曲儿赏舞是正常,但也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
姜清筠不是不谙世事的闺阁女子,相反她知道和听说过的并不少。她以为男人也是其中之一,才会知晓春红阁这么多事情。
现在看来,着实是她想多了。
“是我误会了。”姜清筠不好意思地说着,低头喝茶,始终没敢对上谢景寻的视线,像极了做错事情的小孩子。
“无妨。”谢景寻提起紫砂壶,往茶盏里添茶水,而后放到姜清筠手边,“茶凉,你喝新换的温茶。”
“你去春红阁是为了什么事?”不等姜清筠回他,谢景寻就自顾问道,免得让小姑娘更加不知所措。
提到她去春红阁的缘由,姜清筠脸上的红晕才逐渐褪色,“胭脂坊关门,听说掌柜常来春红阁,我就过来问些事情。”
她说得清楚,知道男人既然能在春红阁中认出女扮男装的她,就也能参破她进后院时的理由不过是杜撰。
至于为什么要找掌柜和要问什么事情,她却没有想要多说的意思。
胭脂坊的掌柜和春红阁……
谢景寻叩击了两下桌案,若有所思,随后温声询问道:“你若是要见春红阁掌事,随后同我再去一趟就好。”
他说着,一手把藏在腰间的令牌拿出来,放在手里摩挲。
站在他身后的陈还看清楚他的动作,瞳孔一缩,想出声提醒但又没那个胆子。
姜清筠摇头,拒绝了男人的好意,“无功不受禄。谢公子今日带我出春红阁已经是好意。”
“我再接受你帮助,岂不成了贪得无厌?”
更何况,她的事情还是自己处理为好。以免会出差错或意外。
被小姑娘拒绝,谢景寻丝毫不意外,反倒趁机拿出令牌,将东西推到姜清筠面前。对上她不解的目光,谢景寻唇边含笑。
“你以后若是有事需要,可以拿着这块令牌到春红阁找云嬿。”
姜清筠眉心微拧,视线落在那一小块儿令牌上。令牌小巧,还没有她的手大。但是上面的纹路深刻,其上镌刻的图腾陌生,但一看便知这块令牌不简单。
或者是,有这块令牌的人不简单。
“这块令牌我不……”姜清筠下意识就想拒绝。
“拿着。”不等她说完,谢景寻打断她的话,不容置喙地说道:“方才你已经拒绝过一次。”
“况且我之前救过你两次,你要是想报救命之恩就别再拒绝。”
姜清筠:……?
她的确是想过要报男人的救命之恩,但没想过是用这种方式。
“收下。”见她态度有些许动摇,谢景寻又重说了一遍,态度却软了许多。
姜清筠抬眸,对上男人满是笃定不容拒绝的眼神,最终还是接过令牌,“那令牌先保存在我这里,公子哪日想再收回,我必完好归还。”
宴珍楼下,人潮喧哗声逐渐热闹,日上中天,已是午时。
去过糕点铺又探过春红阁,姜清筠之后也没有其他事情,况且她出门前答应了顾氏,午时之前要回府。
“谢公子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家母还在等着我回去。”姜清筠收好令牌,起身辞别,还多搬出来一条理由。
“路上多加小心。”谢景寻叮嘱一句,停顿一下又开口,却只说了两个字,“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