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身一无杂尘,雕工精致的云纹神兽浮于其上,并不同于传统玉饰的对称样式,却透着与众不同的写意之美,这般独特的玉佩,若说是意外,那么这玉中笔力洒脱又不失优雅的一个“流”字,便让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没有认错,这玉佩……
裴烨瞳孔急剧的收缩,执着玉佩的手微微颤抖:“殿下这玉佩,从何而来?”
晏江引从没见过他这般神态,顿时这激烈的反应给惊了一跳,愣愣问道:“裴烨,你怎么了?”不自觉间,又唤了对方的大名。
裴烨被这一问,方才意识道自己的失态,却仍旧固执的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晏江引虽心中疑惑,但还是如实道:“听我父皇说,这玉是祖上传下来的,父皇说它当年是开国先祖,重景帝的所有物。”
竟然真是这般……不想过去数百年,这玉佩竟是保存完好的流传了下来,裴烨紧紧的握着手中白玉环佩,好半晌才沉静了起伏的心绪:“既是皇家先祖之物,殿下自当好生保管,岂能随意送人。”说着竟将玉佩递了出去,并没有要收的意思。
晏江引并不伸手去接,“才不是随意送人,这是给你娶亲的贺礼,”说着嗔了裴烨一眼,不由分说接道,“本宫愿意给你你便收着,虽说是先人传下来的,但是我父皇也未曾说不让送人。”言毕似是怕裴烨不收一般,飞快的转身进了屋去。
裴烨指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东西,再也无法下第二次决心将其还回去,呆立良久,终究将那白玉环佩小心的放入了怀中,放在贴近心脏的位置,然后感觉到,那恍若冰封万里的一颗心,渐渐的温热了起来。
多年过去,这玉辗转间又到了我的身边,恒流,是你在天上看着我吗,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曾离开过?
裴烨抬头看着巍巍宫墙之外的天空,向来清明的眼,竟有些模糊起来。只是模糊,却干涩,并不如寻常伤怀之人般,能落下点滴的湿润。
天气日渐炎热,日头毒辣的时候,行走一趟便要流了满身的汗,因而近日进出宫殿,已换乘了马车,出得宫门,阿青已经等在外面,裴烨进去马车,寻个舒适的坐姿,拿了本书单手撑着膝盖闲闲的翻看。
马车行至半路,突然一个颠簸,继而缓缓停了下来,阿青在外面说道:“公子,外边儿的路堵住了。”
裴烨闻言掀开帘子看了看,只见前方数十米处,一群百姓熙熙攘攘的围成个大圈,将大街堵的严严实实,心中思量一番,说道:“你去瞧瞧,若是麻烦事,就绕道走吧!”
阿青应了一声,跳下马车就往人群中跑去,裴烨合了手中书卷,静等半晌却不见人回来,凝神细听之下,竟听到阿青与人争执的声音,其中还掺杂的拳脚打斗。
裴烨皱了皱眉,从马车上下来,行近了事发地点,虽然站在人群外,但由于身量极高,不需费力,便将里面情形一览无余。
只见一群身穿粗布短打的男人正围着阿青,那些人长得非常精壮,面上亦甚凶狠,只是阿青毕竟跟着裴烨征战几年,少说功夫也达到二流高手的境界,与这群汉子打斗之下,虽然面上挂了些彩,倒也没落了下乘。
裴烨在袖中摸了摸,取出几粒铁弹,黄豆大小,注入内力弹了出去,姿势悠然随意,只是人群中却瞬间爆发出一声惨叫,那围攻阿青的一群大汉,立时纷纷倒在地上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