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都来了,还需要我帮你甚么?"
裴烨其实对眼前的少年是非常欣赏的,司徒雪这人,虽然年轻,但是却没有那些京城公子们惯有的娇贵与纨绔,而且非常有主见和抱负,他身上带着一种天生的不羁与洒脱,身手也极好,这样的人,是真的很适合战场。
司徒延卿必定是明白这个儿子的,他之所以一心想要儿子入朝做个文官,想必是处于保护吧,毕竟如今的大晏朝,国家动荡,战火纷乱,留在朝堂,起码自己还能罩着他,可一旦入了战场,便是将头颅悬在了刀戟尖端,生死只在一线,而司徒大人就算再如何手眼通天,必定也是鞭长莫及。
司徒雪想到方才裴烨处罚士兵时候的铁面无私,身下的疼痛似乎变得更加严重了,一时就有些心虚,他无意识的挠了挠头,半晌终于说道:“我当时为了避开我爹……哎呀,一时半会说不清,反正就是我现在还不在编制之中。”
“……”裴烨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副“反正我就这样了,你看着办吧”的表情,简直哭笑不得。
司徒雪方才受到军刑,身上差点儿散了架子,阿青来叫他的时候,正趴在床上休息,不知道花了多大的毅力才起了来,这方强撑半晌,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他看着裴烨不说话,心中开始焦急起来,忍不住出声催促道:"阿烨,你倒是给个准话,咱们兄弟一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军中的棍罚比之寻常官府的棍刑或是权贵人家的家法,根本不是一个等次,三十军棍已是严惩。
裴烨见司徒雪别扭的站在那里,额头上有大滴的汗珠滚落,面色也是一片苍白,说道:“今次之事,过去便算过去了,但你既决心从军,日后定要严加约束自己,今日这般的事情,切莫再有下次。”
"阿烨,你太好了,本公子就知道没白交你这个朋友!"司徒雪一听这话,面色瞬间舒展开来。
他一步上前,似是想要靠近裴烨,却一下子牵扯了身后的伤口,疼得瞬间嘶哑咧嘴起来。
裴烨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床铺,说道:“你到床上去。”
“做,做甚么?”司徒雪不明所以。
裴烨走到一边打开了自己的包袱,从中摸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司徒雪,说道:“军棍非同小可,这药药效极好,给你上点儿。”
"给……我上药?"司徒雪想到自己受伤那的地方,瞬间晕红了一张俊颜。
裴烨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异样,面色淡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愣着做什么,上去啊!”
司徒雪向来不是个扭捏的人,任谁给自上药,他都能接受,可是看着裴烨这张堪比面瘫的脸,就怎么想怎么别扭。
他吞吞吐吐半天,说道:"我,我自己来就好,不用帮我的。"
“伤在那里,你要如何自己来?”裴烨说道。
"我……"司徒雪一时语塞,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太多了,因为对方压根就没打算亲自给他上药。
裴烨看着他脱了鞋子趴到床上,唤了候在外面的阿青进来,吩咐了几句,自己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