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住的是萧无烬?!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如同遭了雷击,站在殿门口恍若石雕一般。
啊啊啊啊!她想歇斯底里地嘶吼!这是什么孽缘!怎么就逃不出这暴君的掌心?!
没错,奴隶皆憎恨歧月王室。
如今萧无烬要灭了歧月王室所有人,那么以孔有力的角度来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找她这个“奴隶”来侍候他?的主上,孔有力自然是放心的!
她怎么这么蠢,现下才想到这点。
“你不愿意?你向着歧月王室?好一个奴隶。”孔有力眼神横过来,抱起大刀。
“我愿意,我愿意。”许月圆毛骨悚然,不敢违抗孔有力的意思。
不等她抬足,直接被孔有力推进了寝殿之中,扑倒在了光滑冰凉的石面上,四周一片静谧昏暗。
暴君不在殿内,她爬起来理了理衣裳与头巾,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
大门被从外关上。
许月圆冲到窗边,偷偷打开一丝缝隙,殿外并无守卫,唯有孔有力骑马远去的身影。
她静静地等了一会,确认殿外没有旁人了,她才彻底打开窗户,爬上窗台。
就算是死,她也不想再见到萧无烬!
这窗台实在是高,爬得甚是吃力。
啪嗒——
身后传来微弱的异响。许月圆不自觉回望向身后宫殿。
幽暗之中立着一人,玄色广袖长袍,眸色幽深,神情微诧,但终究是经历过过无数风雨战争之人,收敛了神情,恢复平淡肃然的模样,居高临下带着几分君王傲气。
这个人是萧无烬,而她正蹲在窗台上。
擦了泥炭的脸该是不能看的,幸而黛色纱巾将她的青丝与容颜尽数遮掩起来。
五脏六腑俱纠结在了一处,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喉间压抑似是被什么堵住了,真真正正地骑虎难下。
她很快发现心?中那股汹涌的情感并非尽是恐惧,掺杂其中的还有喜悦,莫名其妙的一丝喜悦。
可下一瞬,有个事实将她拍醒,方才在城墙上,他?又杀了她一次。
男人锦袍广袖之中的双臂垂落在身侧,青丝披散着,手?中无弓无剑,神色虽然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然,却并无从前的戾气,给人以无害的错觉。
“你是谁?”男人立在远处,冷声询问,问完抿着唇,等着她的回答。
她是......
她真想就这么一头撞死在巨石墙面上!
腿都软了。双眸睁得大大地瞪着暴君。毫无作用,他?还是朝着她靠近。
别、别过来!
许月圆心?急如焚,猝不及防地往后跌去,下?意识去掰窗框,然而石头雕刻成的窗框光滑得毫无作用。
暴君一个箭步踏来,捏住正从窗框滑落的纤细手?腕。
许月圆被拉下?了窗台,跌入熟悉而坚实的宽大胸膛之中。鼻尖与鼻尖几乎相触到了一起,暴君那双宝石般冰绿色的眼眸微微睁大。
在暴君扔开她之前,许月圆识趣地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掌中抽离,捏着蒙面纱巾跪伏于地。
“不会说话么?”依旧是淡漠的语气。
一别近半年,未料到萧无烬现在竟对一个如此狼狈的“奴隶”这么有耐心?。
从前他?惩戒人的雷霆手?段,她可是见识过不少。
许月圆垂眸看着地面,摇了摇头。
锦袍长袖下?的双手?手?掌捏紧,“一个不会说话的奴隶,还不如杀了的好。”
意识到暴君的杀意,许月圆慌忙仰头,故意压低了声音,“会。”
对上萧无烬那双绿宝石般的双眸,她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她来。
萧无烬别开眼,转身离开,“不想说就不必说,留在孤身边。”
竟然没有认出她?!
仔细想想,在暴君心?中,她已被一箭射死在城墙之,自然不会料到是她。
萧无烬停住脚步,侧眸睨了她一眼,警告道?,“歧月王宫四周全是孤的人,今夜开始,任何一个私逃出去的歧月人,都会被万箭穿心?。”
所?以除了留在他身边,她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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