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等......”暴君开口。
她本就惧怕萧无烬,这份恐惧在此荒芜冷清的角落里被放得无限大,除了惊恐地望着他,许月圆再也做不了其他任何事,甚至于呼吸。
萧无烬的脸上不见暴戾神色,眉宇微蹙,似有很重要的话对她说,就在唇边。可还未吐出一字,他忽然拂袖转身离去。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像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可是暴虐残忍的萧无烬啊!
过了许久许月圆才回过神,如同丧家之犬般疲惫地往回走,拾起地上的琉璃宫灯,哥哥还是不愿与她一起离开皇宫,算了吧。
转过路口,许月圆慢下脚步摸出袖中的香囊,这个香囊该如何处置?
恍惚间前方有什么阻挡了她的去路,未留神险些撞上,她仰起头。
浩瀚星空下,那身月白色长袍盈盈生辉,谪仙般令人惊叹。许月圆看傻了,启唇不知该说什么,他并非突然出现,而像是在此处站了许久。
“哥哥——!”扔开宫灯,撞入久违的怀抱,所有隐忍的委屈全数倾泻,锦缎下身躯的体温真实地传来,她悬着的心才有了着落,“我以为哥哥不要我了!”
“有事耽搁。”
简单的四个字彻底令许月圆起死回生,将手中的物件奉到哥哥面前,“这是我给哥哥的定情信物,若哥哥肯收下,那我们就是、就是......”
这段话她反复在心中练过无数次,可真对着哥哥时,又说得磕磕绊绊,总之希望哥哥能明白她的心意!
萧无烬垂眸,身前的人仰着头可怜得似是祈求,并非像战俘一般祈求他饶命,星眸之中带着期盼与喜悦,从未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叫他有些炫目,甚至想抬手想去触一触。
“哥哥答应啦?!”许月圆看着伶人哥哥的举动一阵狂喜,恨不得原地转圈圈庆贺,利索地将香囊系到月白色长袍的腰带上。
她曾经听其他宫人说,交付定情信物之后还有做另外一件事,“哥哥,我想亲亲你。”
哥哥不言语,这是默许了。
许月圆踮起足尖,伸手轻撩起面具,第一眼被吸引并非哥哥的唇,而是哥哥的下颌,刀削般坚毅迷人。
萧无烬抿了抿唇侧开脸,躲闪不及,温柔的唇便贴到他的唇边,蜻蜓点水般的一触,掀起了惊涛骇浪,面具下的双眸骤然睁开,握紧的双手手背青筋暴起,许月圆的手臂又在此时环住了他的腰身。
两人紧贴在一道,已然是亲密情人。
喜悦弥漫于心间,许月圆的唇止不住地向上弯,又往哥哥怀怀里钻了钻,“哥哥,你是我的了。”
萧无烬鬼使神差般用双臂回抱住她,淡淡的馨香四溢,平心静气。
带着丝丝凉意的晚风,并不能改变她心间的融融暖意,许月圆就这么心满意足地抱了哥哥许久。
“时辰到了,你不该回去了么?”萧无烬开口,伤口坚持不了多久,额头已经冒出些许冷汗,若再拖延,月白色的锦袍将会被血色浸染。
“哥哥你还不知道吧,暴君受了重伤,可能马上就要死啦!”许月圆欣喜地宣布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萧无烬面具之下的脸色渐渐阴沉。
“所以今夜我不回去也无妨,反正暴君人在军营里,我可以陪着哥哥一整夜。哥哥你高兴否?嗯?”
横在许月圆背后的手掌捏成了拳,“嗯”
“等暴君一死,我们就离开皇宫远走高飞好不好?”光是想想就兴奋。
哥哥不说话了。
“哥哥?”
“嗯。”应答声轻不可闻。
太妙了!许月圆得了哥哥的回应之后愈加欢喜,手臂愈加用力地环住哥哥,忽然听得一声闷哼,夹杂着痛苦。
“哥哥你怎么了?”许月圆立即察觉到了这一丝异样。
“无事,练剑时受了轻伤。”萧无烬咬牙隐忍。
许月圆立即挣脱怀抱拉开两人的距离,隐隐闻见血腥气,恐怕不是轻伤那么简单,难怪哥哥昨夜不来见她,“哥哥你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