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喜欢的,其实是原先那个会帮他捡球的安井树。】
【我不是。】
【隐藏起你的秘密,陪他一直到康复吧。这样对你来说,应该已经是能叫你足够满足的了。】
总之,我是这么对自己说的。未来的事情,还是先不考虑吧。现在的我,非常的高兴和满足。
日子呼啦一下就是……三天,在这三天里,小百合并没有找上我,我的住院生活还是非常平静。我和幸村平时待在病房里和小孩子们玩过家家,当然妈妈是轮不到我来当的,小女孩们很喜欢幸村,一个一个轮流当妈妈,分到我的角色无一例外是:长女。偶尔我和幸村也会去医院外面的公园走走,开始和小卖店的老奶奶聊天,也见过了老奶奶的孙女——那只黄色小猫的主人,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叫做空华阳子。小猫的名字是叫阿虎。
“怎么样,本小姐我就像阳光一样闪亮吧==+!ne,阿虎?”
这句话是这个可爱小女孩的口头禅。
“喵呜~”
这句话……如果算得上是话的话,是那只猫阿虎的口头禅。(猫的口头禅难道还会是其他话?)
每次见过她以后,总感觉身体里添了很多活力。虽然她的举动总让我想起那个让我头痛的大爷某,恩,现在也不头痛了,迹部大人是个非常优质的信息来源和劳动力。
我抬眼看走在我身边的精市。身高160cm不到些的我,站在身高175cm的精市旁边,抬起头的时候刚可以看见他的侧脸。这样的身高什么的,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我在心里大笑三声。
怎么说呢,总感觉我和精市这些天来,就像是生活在一起很久很久的老夫妻了。当然这种丢脸的话我是死也讲不出来的,也只是……偶尔想一想而已。关于富由美的事,在我们两个之间,已不是秘密,虽然另一个更大的秘密横亘在我们两个之间,但是至少,在现在的我们,一切按着温柔的线条推进着,疏离的裂缝,被我们相互的心照不宣的言行掩饰得很好。
三天后的今天,正是我出院的日子。伤筋动骨一百天,骨折没有时日是不会好的,不过烧既然退下来了就没有什么大事了,短时间里无法用右手并不会影响学习。这样想来,切原的英语学习,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了?
在我出院的那一天,精市也因为要调整治疗方案和主治医师,转去东京综合病院了。以后只有周末可以去看他了。
这以后日子就变得非常快,周一到周五还是会教切原英语,话说他的词汇量在我的努力之下总算从100上升到500,让石田老师多少次握着我的手泪流满面。但是切原补习英语的时间也日渐少了,毕竟,神奈川的地区预选赛也开始了。而到周六的时候,我会去裕子小姐那里,录音的工作再度有条不紊并紧张有序地展开,《萝莉大叔》在网络上的人气值不断升高,听裕子小姐说都有专门的漫画杂志向她约定访谈了。我很高兴自己努力的成果得到大家的肯定。而周日的时候,便是去东京的病院看精市,带上我独家特制的各种病员料理。
虽然我知道报告成绩这种事情网球部也会做,但为了向精市表明我是关心网球部的,有时间的话每场我都会拖着石膏手和冬月静香同学一起去观看,新垣有时候也会加入,不过cos部似乎又有新的活动了,关于《半妖少女石榴》还是《滑头鬼之孙》的cos活动,当然,我这个一次性用品是不用再参加了。冬月静香是我们班的保健委员,是一个温柔能关怀他人的女孩子,因为我的手不是很方便,她便自告奋勇在未来几星期照顾我。
“啊,树同学不要那么说,照顾有病痛的同学是保健委员的天职。”每当我要感谢她的时候,冬月就是这样的回答,让我也很不好意思。因着如此,到大半个月拆线的时候,我和冬月已经成为相对来讲比较好的朋友了。
“呵呵,一直觉得树同学是个很严肃的人,近距离接触后才发现树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呢。”冬月这样说。
这一天是周六,我们一起在观看地区预选的决赛。
虽然说是决赛,也如同立海大的初场比赛一样,全部都是一边倒的局势——虽然除了第三单打是柳前辈,双打全部都不是正选队员。我和冬月坐在第三排,因为地区预选人并不是很多,可以隐约听见第一排正选们的对话。
“搞不清楚啊,部长为什么要增加柳前辈的训练量?”说话的是切原,抓着自己的头发,颇有些无聊,“害的这次轮不到我上去打比赛。”
增加柳前辈的训练量?这件事,在什么时候我似乎有听精市说起过。
“部长这样安排的话,我想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柳生回答,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扫了一眼观众席,在看到我的时候朝我点了点头。
因为微笑不出来,我也只好如相见时打招呼似的,站在座位上很不正规地鞠了30°个躬。
因为这样大幅度的举动,仁王看了一眼柳生,又回过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我,然后嘴角露出了我所熟悉地那种“我就要骗你了”的招牌笑容,弄得我全身毛骨悚然,不过还是接着向仁王也鞠了个躬。
“树认识网球部的正选们吗?”正在惊吓状态中,我突然听到身边的冬月在问我,眼神有点奇怪。
“……恩,算是,因为某些事情的原因,认识一些。”
“好厉害啊。”冬月崇拜地望着我。网球部的威力真大。如果冬月知道目前我还在和网球部部长谈恋爱的话,不知道作何感想。
关东大赛就这样接近了,小百合那边没有什么新的消息——虽然我每天在家的时候都和做贼一样,生怕小百合走进厨房和我拼命。而这样,幸村的手术期也终于如期而至。我故作轻松极有信心地安慰他,然而自己却禁不住十分忐忑。哪怕我们知道这个世界现在全部的走向,能预知未来一切的发生,对于自己重视的人或事,我们总是格外担心的。
这种担心达到什么样的强度呢?大概就是哪怕要分手也没有关系,哪怕小百合要找上来拼命也没关系,只要精市手术能够成功就可以了这样,为此,一向没什么浪漫情怀的我,居然开始了……折纸鹤的生涯。那天经过文具店的时候,看见笔记本旁边的纸鹤折纸和旁边叽叽喳喳说话的女孩子,我突然就一个脑热买回了一大叠。现在每天晚上圣子就跑到我家来一起折纸鹤。至于富由美,似乎一如往常般没有什么变化——小百合也没有什么反应——这让我有些诧异那天富由美跑出去后到底干了些什么。她也会来帮忙折纸鹤,虽然折的质量并不怎么高,也常常叫苦连天,但却是意外执着地坚持着。
也许富由美没有我原先想的这么不懂事。我这样想着,也许我原先的待人处世看问题的方式有些偏见了,一旦觉得某人是怎样的他就是怎样的,不再找寻她的可取之处。
在富由美和圣子和纸鹤作斗争的时候,慎也在旁边帮忙,虽然他是男孩子,也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同我一样的严谨呆板,但也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呢——这样说的话,我是在夸自己温柔吗?
我看着慎一丝不苟地在正方形纸片的四个角上折腾,一颗心提提放放,终于还是站起身来。
“慎,可以和我出来一下吗?我有话要问你。”
“恩。”慎看了我一眼,跟我出了门。
小百合在客厅看电视,已经放到了“车如流水马如龙”,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情深深雨蒙蒙》的主题曲……我和慎来到了书房,我关上了门。
“姐姐。”慎直视我。我这才发现这个已经六年级的男生的个头,似乎和我差不多高。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慎,也在迅速地长大呢。如果是慎的话,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男孩子,有为的男人,称职的丈夫吧,不知道我的未来的弟媳会是哪个女孩子……
“姐姐?”慎微微地提高了声音。
“咳……”我意识到了作为一个姐姐的失态,“那个,慎,我想问你一下,那天在医院,你跟着富由美跑了出去,你看到她去哪里了吗?”
“公共电话亭。”不愧是慎,连想都没想就做了确切的回答。
“打电话?”
“打电话。”慎非常肯定地说。
“给谁?”我问出口,才发现这问题有点变态,这不是要求自己的弟弟偷听别人的电话吗?
“……似乎是一个叫做魔术师先生的人。”
“魔术师先生?”我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似乎每年到了富由美的生日、圣诞节和除夕,她总能收到魔术师先生的礼物。向她问起魔术师先生是谁的时候,记得她说是以前小提琴班里一个认识的同学。
这件事情和魔术师先生有关吗?
“还有呢?”
“我记得有一句话,姐姐。”慎突然变得更加郑重,思考着说。
“什么话?”什么话会让慎这样怀疑。
“当初在医院,我只听见和你在一起的那位阿姨在说叫迹部景严的男人的富由美姐姐的生父,是吗?”
“……恩。”我点点头。对慎,如果他已经知道了的话,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听到富由美姐姐对着电话说,‘我今天听人说叫迹部景严的人是我的爸爸,魔术师先生,难道你就是我的爸爸吗?’这句话。”
“这样说的话,也就是说……”我目瞪口呆,被脑袋里某种想法雷到了。
“我想,这也就是说,富由美姐姐早就和一个叫做迹部景严的男人认识了,而那个人自称是魔术师。”慎帮我说了出来,“我想,很有可能两个迹部景严——据称是富由美姐姐生父的人和被富由美姐姐称为魔术师先生的,是同一个人。”
“……”在我看来,这已经不是“极有可能”,而是“蓄谋已久”的事情了。那个迹部景严,也许一早就知道富由美这个人,还暗暗地结下了交情了。
那么迹部景吾在干什么?我让慎先回我房间,拿起书房的电话就给迹部景吾打了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