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窗户打开着,白色的窗帘随风飘动——蒲柏半个身躯悬挂在窗口?,摊开手掌,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出现在他的手心。
“Foru,”她微微一笑,仿佛点亮早晨的太阳:“克莉斯。”
克莉斯接过?玫瑰,但?她仿佛知道蒲柏也要离她而去一样,她着急地抓住了?蒲柏的手。
“你开始想念我了?吗,”她听到蒲柏的声音,似乎保持着那种戏笑,却又无比认真:“你要认真地想念,这样我才能回到你的身旁。”
她这样笑着,忽然向后倒去,克莉斯被她猛地一拉,也坠落了?下去。
克莉斯猛地惊醒了?。
劳拉似乎听到了?她的喊声,她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小姐,你又叫蒲柏的名字了?,不止一次,我听到您在梦中喊她的名字,不知她有什么好,让您不能忘怀……”
劳拉嘟囔着,又一次沉沉睡去:“要是我也失踪一次,能让小姐这么记着我,那我也愿意失踪……”
圣伯多禄。
清晨的光芒照射进圣城,在圣城中,人们?只会感受到宗教带来的光明的威严,却无法知道这里也有阳光照射不进来的地方,一处金字塔形状的建筑隐藏在宫殿背后,而且并非一座,而是两座东西相?对的高塔。
一座叫炼狱,一座叫天堂。
教皇正站在其中一座高塔之中,凝视着其中冉冉冒起的、有如火炉一般的凄惨景象,这里就是宗教中常常宣扬的‘炼狱’,是灵魂从人间飘向地狱的中转站,罪人在这里经过?锤炼,灵魂也许可以得?到净化。
“主?啊,请用力鞭笞我们?!为了?我们?无法饶恕的罪!”
一群人被用绳索绑着,高举着右臂,用皮鞭抽打着自己,他们?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甚至不足以裹住全?身的破布片,裸1露的大?腿绑着一条铁做的荆棘带,当用力收束的时候,上面的倒刺就会刺进肉里,流出鲜红的血来。
这是罪人对自己的惩罚。
他们?相?信自己有罪,通过?对肉体?的鞭笞以祈求净化这种罪孽。
教会善于循循善诱,他们?将冥顽不化的人放在这里,要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被击溃,从心底相?信自己的罪无可饶恕,他们?无一例外地屈服于教会的手段下——不,只除了?一个人。
红发?奴隶,普修米尼。
他也曾进入过?这个地方,这层炼狱,他也这般模样高呼、悔罪然后鞭笞自己,但?他根本?没有被击垮,他不相?信教会宣扬的东西,他用实际行动反抗教会,并且蔑视教会。
蒲柏就站在顶端,从上帝的视角来看他们?。
身边的侍卫知道教皇喜欢看这些人这样自残,但?他们?不知道教皇为什么喜欢——他们?不敢擅自揣摩教皇的心意,却私下猜测教皇只是天性中充满酷虐,喜欢听到别人的痛苦之声,目视别人的痛苦之色。
不过?今天霍普斯金主?教有幸听到了?他的心声,或者说,真话——很少有人能听到教皇的真话,除非教皇愿意告诉他。
“你看他们?像什么,”蒲柏拍了?拍扶手,轻描淡写地问道:“霍普斯金?”
“他们?像知道自己身处沼泽,想要浮出水面自由呼吸的青蛙。”霍普斯金回答道。
“不,他们?是猪猡,”蒲柏道:“另一座塔中的人呢,则是羔羊。本?来这都是属于我的东西,但?我发?现有人擅自动用我的权力,驱使?了?一只羔羊来做危险的事情,这让我不太高兴。”
霍普斯金脸色忽然一白:“陛下?”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不,陛下,如果您说的是那个叫第德的刺客,他是自愿去博尼菲铲除我们?的敌人的,他想要升入第七层天堂……我并不知道您也在博尼菲,并且受到了?这样的波及……”
“女巫清单可是你编写的,霍普斯金,这样推诿可不太好吧,”蒲柏笑了?一下:“你将博尼菲的纳西提高到第二名的高度,是不是太过?了?呢?”
“不,”霍普斯金解释道:“这是个危险的女巫,我们?应该重视起来,她具有倾覆的力量,任何人没有胆量反抗我们?,只有她……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蔑视,她一定?是我们?的敌人!”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将她视作?敌人,”在霍普斯金不解的目光中,蒲柏笑了?一下:“那就是我。”
霍普斯金松了?口?气,却听教皇道:“而你,只是想收集那血红色的头发?,对吗?这样可不好,霍普斯金,无论多么鲜艳的头发?,还是长?在女人头上好看,就比如你的人头,你觉得?是放在脖子上好看,还是割下来好看?”
霍普斯金脸色大?变,他不由自主?向后退去:“教皇!这不是个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easy,霍普斯金,”蒲柏走了?过?去:“冒犯我的人都死了?,何况你派去的刺客还差一点威胁到了?我的性命……我不想要你的人头,但?你的确太张扬了?些,不如你也在炼狱待上几年,和?昆都斯作?伴,什么时候净化了?灵魂,再出来和?我说话。”
“净化,”看着霍普斯金被拖下去,蒲柏忽然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净化……呵,我这才是真正的净化。”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长?袍下的鹿皮靴,那里居然又有了?个破洞,这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找个裁缝来。”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