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九溪的心在滴血,那可是她的第一次,“你这话什么意思?”
“回到底比斯,给本王汇报赫雀瑟的一切信息,这将是你为本王效力的荣耀。”忽略赫拉的愤怒和不敬,图特摩斯居高临下的吩咐。
不管赫拉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人算计,他都要如期推进他的计划。他与赫雀瑟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暗流涌动的必要,他们需要来场了结。如果赫拉拒绝他的命令,他只有对不住拉莫西斯,把这个棋子处置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指挥?我又不认识你。”这话一出口,九溪就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便慌忙不情不愿的补充起来,“我状态不好,能不去吗?”
“不行。”真是不打自招,图特摩斯在心底冷笑,面上却拒绝的斩钉截铁。
想到还有将在外令有所不受这一茬,九溪也不再跟他争执,而是试探性的问他,“你确定要我去底比斯做你的奸细?”
只要离开这里,这件事情做与不做,想不想做,可就是她说了算的。
“不亏是赫雀瑟看中的祭司,还算有点胆识和头脑。”见赫拉应下差事,图特摩斯这才起身整理衣装,“加入本王的麾下,会有人帮你。除了让你这次的任务完成的更加漂亮,还会让你在日后有机会跻身大祭司行列,获取数目庞大的财富,和无人企及的地位。”
“听起来很诱人,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虽说不愿多管闲事,但九溪也想了解下事情的缘由,拒绝的明明白白。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图特摩斯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这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好好的想想,什么对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语调轻松,却充满了十足的威胁,让九溪感到害怕。
原本她想趁夜色离开梅沙,去往来时的路上。在她初到这里的那个地方,或许会出现奇迹,让她结束这场闹剧。
岂料,她还没来得及出逃,便遭人暗算。稀里糊涂的跟人发生了关系不说,还被倒打一把,被人要挟。
她真的,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
“好好休息,明天卡萨会来找你。”不等九溪回话,整理妥当的图特摩斯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精悍颀长的背影也消失在午夜的火光中。
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九溪暴躁的抓起榻上的白色枕头,狠狠的朝着他的背影扔了出去。
一时间,混乱如麻的心像被车轮碾过一样,很疼。
***
翌日,日上三竿。
卡萨在门外如约而至。得到九溪的许可,他迈步进来,悉数将需要注意的事项和对接人的信息全部告诉了九溪。
虽然心中一万个不乐意,但在别人的地盘上,九溪也只能在心里愤恨的想想,再顺便谋划一个脱身大计。
听卡萨描述,赫拉是个不折不扣的顶级贵族才女。
原本凯姆特是不允许女性参政的,但因赫雀瑟在位,她招揽了一大批女官,所以赫拉有了展示才华的机会。
她的父亲是孟菲斯梅沙的统领拉莫西斯,自己是阿蒙神庙仅次于大祭司的第一女祭司,平日负责神庙的音乐、舞蹈,各番邦使者的接待和部分日晷①及占星②工作。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特殊的职务,就是赫雀瑟的首席内政顾问。
怪不得图特摩斯要求她做细作,因为赫拉可以近距离接触赫雀瑟。
讲完了细作有关的事情,卡萨又带着九溪在梅沙里转了一圈,给她介绍现阶段各个军种的训练情况,以便她回去更好的复命。
***
次日清晨,在随行女仆的侍奉下,九溪简单的洗漱一番。
用过早餐,她差人过去通报,说他们一行要动身回底比斯复命。
待跑腿的侍卫回来,前途未卜的九溪带着心底的失落,就像来时一样,坐上撵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梅沙。
风餐露宿了三日,随着沙漠化地带的逐渐减少,一行人总算在第三日的傍晚到了底比斯城。
心事重重的靠坐在撵轿边沿,九溪无比的怀念着二十一世纪的飞机,高铁和汽车时,他们进入了一座由巨型花岗岩建造的方形城门。
入了城门,沿途的行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当越来越多宏伟壮观的庙宇和巨型廊柱进入九溪的视线时,她当下一个激灵,马上精神抖擞的坐了起来。
这就是那座位于尼罗河下游岸边,在上埃及偏南方,人烟稠密、广厦万千,被冠之以“百门之都”美誉的底比斯呵。
宽阔整齐的道路两旁,星罗密布着各种商铺。熙熙攘攘的马路上,蜂拥了身穿各种民族服饰的男女。
穿过这条略显拥挤的街道,和城市巡逻卫队打了个照面后,他们到了一座紧邻水域的大型广场上。
三千五百多年前的底比斯城,跟现在卢克索附近的底比斯遗址景区,是两种全然不同的繁华风貌。
在水域附近的巨型广场上,矗立着几座绘着彩图的巨型圆柱。在广场的另一面,是盘踞高位气势宏伟的矩形宫殿群。
此时此刻,九溪看的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宏伟雄壮的宫墙上面,悬挂着一些色泽艳丽的方形旗帜。通往宫殿门口的花岗岩道路两旁,分别摆放着两列巨型斯芬克司像。宽敞的宫殿门口两边,种植着椰枣树,矗立着两座刻满象形文字的方尖碑和巨型法老雕像。
在迟暮的照耀下,气势磅礴的广场和宏伟壮观的宫殿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彩。
带着由衷的赞叹和感慨走到通道尽头,意犹未尽的九溪在随行侍女的搀扶下下了撵轿,亮明身份,获得入宫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