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溱璠当然没能离成婚。
龚也一拿到证就不肯撒手,要不是一只手还吊在脖子上,他估计得扛着人回家去。
两人又重新补证的事儿当然逃不过方禹芮这条眼线,当日下午,龚也就收到了他爹发来的邮件。
【先恭祝领证快乐,另,为庆祝此事,特于今日下午六点半,龚家老宅举办家宴,望拨冗参加。——你爹。】
把这封邮件当做工作邮件打开来看的龚也:“……”
要不是对方真是他爹……或者徐溱璠在场的话,他肯定要说上一句:“我才是你爹!”
接着,他回道:
【我得问问他。】
嘴上这么说,他却没有去问徐溱璠。
小流氓每天都要凌晨才能下班,晚上的饭局是如何也赶不上的。
这日,徐溱璠同样是近凌晨才回到家,那会儿龚也早已睡下。
他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人方才靠近床边,就被睡得迷瞪的男人一把拽上了床,被子呼地改盖过来,接着就被裹着被子抱紧怀里了。
“……”
气温已经升了上来,即便不开空调,徐溱璠不觉得冷,更不想人贴着人一起睡。
他稍稍挣了挣,龚也横在他腰间的手不但不松手开,反而勒得更紧了。
徐溱璠只能放弃,艰难地在禁锢下翻了个身,把脑袋从他胸口那儿钻出来才得以顺畅呼吸,翻来覆去总算找到个舒服的位置,这才闭上眼睛睡了。
归功于从龚立国那里传下来的规矩,龚也作为一个总裁,也需要准时打卡上班。
没有徐溱璠之前,九点上班,他还不到八点就已经到了,自从晚上睡觉时怀里有个人之后,一下子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巴不得拖到最后一秒钟,抱够了才起床,手指摁上指纹识别仪时恰好能赶上打卡就成。
不过这天,他懒觉睡得更多了,一直到快十点了才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张薄毯,直接把床上的人裹了,一路抱到地下车库里。
徐溱璠不是死猪,被人抱来抱去的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实在是太困了,紧紧闭着一双眼睛,已经进入了爱怎样怎样的状态。
自动感应的车门打开来,龚也把人放进副驾驶,顺手将安全带扣上,又低头在人额头上亲了一口,转而去驾驶座发动汽车。
等徐溱璠勉强能睁开眼睛,稍稍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龚也办公室里侧休息间的小床上了。
盯着天花板愣怔了半天才逐渐缓过劲儿来。
起床气一下子冲上来,他毫不犹豫地从床头拿过手机,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而这边的龚也,正在开一个与扩展非洲业务相关的会议。
简洁大方的PPT页面上,准确的数据整齐的排列在一张张表格中,汇报人手持翻页笔,脊背后头冷汗直冒,迅速浸湿了后背的衬衣布料。
龚也从他的谈话中听到一个漏洞,冷声提了一个问题,把人问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投影仪前,问题也回答不上来,不回答又不行……
好在这时,坐在长长的会议桌另一头的龚总裁放在右手边桌上的手机适时响起,这才打破了这一室无声的僵局。
龚也拿起手机,本能地想要挂断,却在看到上头的名字时及时顿住了手,朝着相反的方向划过去,接了起来。
下一刻,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平时雷厉风行,不见笑脸的龚总裁耳朵贴着手机屏幕,嘴角微微翘起不明显的幅度,声音也极是温柔。
“醒了?饿不饿?”
徐溱璠被他若无其事的音调惹怒,一瞬间炸了。
“凭什么你上班还要我陪着?!我什么时候凌晨把你拿毯子裹起来带去陪我熬通宵了?!你什么时候能干点人干的事儿?我真不知道你狗成这样我是怎么看上你的!”
龚也一句话也不反驳,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着他数落完,才软声哄,“好了,我已经让禹芮下楼给你买了吃的,人已经在电梯了,你先吃点东西再睡会儿,好不好?”
男人说“好不好”这三个字时,声音总比平时要温情不少,就连徐溱璠这个直男都无法抵抗,蓄满了力气的一拳像打在了棉花上,他满满的腔起床气被这无形的手轻易抚顺了。
徐溱璠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将贴在耳朵边的手机换到了另一侧,揉着那边发红发热的耳朵嘟囔道:“大早上的,除了勾引人还有没有其他的招儿?”
“?”龚也虽一头雾水,但除了继续哄着捧着,也没其他的办法。
性格活泼的人一般思维也较为敏捷,小流氓平时声线清澈,说话的速度也快,声音从手机的传声筒里过一趟出来变得沉了一些,也更闷了,语句之间没有平时那么断得干净,绵软得徒增了一丝撒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