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舜与很肯定,岑以晴生他气了。具体体现在他上课无论怎么插科打诨,她都不接嘴。
他隐隐知道刚才自己话没接好,但又不确定,下课便跑到楼下咖啡屋给萧暖打电话:“我好像得罪晴子了。”
随即把前应后果讲了一遍。
萧暖听完,冷笑三声,骂他:“活该!晴子都暗示你了,你还装傻充愣……不对!你没有装!你就是心口不一死傲娇!”
顾舜与辩解:“我是本能反应啊,你知道我通常都……再说她以前多讨厌我啊!”
萧暖耐着心思同他分析:“正常情况下,她对你的感情若真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厌恶,一听说猫是你订的,肯定恨不得马上甩脱离手。可燕涵好话歹话都说遍了,她还死活不让猫,甚至两次怼了燕涵……顾大傻子,少女的心思你到底懂不懂啊?!!”
顾舜与默了:“……那现在怎么办?”
萧暖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你说说你,都知道带人家去实验室看小车车,陪人家半夜打游戏排解愁苦,还知道不嫌弃人家擦过嘴的面纸……明明细节处理的不错,大局怎么就无法把握呢?”
顾舜与道:“我们专业本来就专注于细节,又不像你写交响曲的,成天大开大合,感情磅礴。”
气得萧暖直接挂了电话,还把他拉黑了。
顾舜与捏着手机在楼下坐了半天,看着咖啡馆人来人往,人往又人来,心里烦闷不已。
他已经两次错过表白的机会了。
上次是在浪川,岑以晴哭的呜呜咽咽,最是柔弱无助的时候,结果他忙着给人家抠脸上的纸屑。
这次是在大太阳,燕涵帮他神助攻了一把,岑以晴甚至都暗示了,结果他心口不一的属性浮上来抢戏。
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顾舜与烦躁握着手机,手指在桌子上有节拍的扣着,发出“笃笃笃笃笃”的声响。
“小伙子,看你印堂发黑,面带煞气,看来是感情不顺啊!”一个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顾舜与抬眼,看到韩旭子正一手端了杯橙汁,一手潇洒地插着裤兜,笑得极诡异地看着自己。
“韩组长你不是有大课么?”顾舜与挪了个位置给他,“这是消极旷工啊!”
韩旭子嘴一撇,山羊胡跟着一耸:“大课,就是用来忽悠出不起学费上小课的贫苦百姓的。”
说着又叹了口气:“贫苦百姓们正围着副校长问东问西呢,副校长正忙着忽悠贫苦百姓,都不会注意我旷工了。”
顾舜与皱眉:“副校长又来审查你了?”
韩旭子没好气:“谁说又来审查我的?晴子又在你面前诋毁我?”
顾舜与听到岑以晴的名字,心里就是一抽:“隔壁皮裤张说的,晴子多护着你啊,你别冤枉她。”
韩旭子得意地:“那是,她可是我从小教到大的孩子,嫡传弟子!”
顾舜与敷衍他:“嫡传嫡传,一看就是嫡传。”
韩旭子就很得意地大笑着走了,临走前给他留了个算命的名片,据说提供改命测字消灾一条龙服务,顾舜与等他一走就扔了。
顾舜与继续坐在咖啡屋发呆,岑以晴没发微信来叫他去上课,汪尔灿也没有,两人像是商量好似得,一起把他给忽略了。
不过他本来就不是岑以晴真正的学生,他来大太阳的目的从来都是接近岑以晴,气岑以晴,然后追岑以晴。
…….现在看起来,他的追求方式果然有问题,难怪汪尔灿和萧暖都说他不可能成功。
顾舜与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儿,依旧没理出个头绪。他感觉自己的智商都因岑以晴的生气而掉线了,完全想不出让她消气的办法。
1609的教室里,汪尔灿整堂课都不敢抬头看对面的岑以晴,那丫头脸黑的吓人,头顶上坏绕着的巨大怨念形成三个滚动大字:“别惹我!”
他本来指望顾舜与能出来调解下气氛,谁知他一节课都没出现,真是没义气。
岑以晴板着脸给他布置完作业就走了,提都没提顾舜与,仿佛教室里从没缺人似得。
汪尔灿没办法,只好拎着顾舜与的包下去找他,一出门正碰上韩旭子。
“顾舜与啊,楼下咖啡屋坐着呢,眼睛无神,印堂发黑,跟失恋了似得。”韩旭子指点他,“给他买根棒棒糖吃吃就好了。”
汪尔灿:“……”
他送走从不着调的韩旭子,猛吸一口气,仗着身形高大从黑压压的学生中杀出一条血路,挤上了随时可能尖叫“超重了”的电梯。
汪尔灿找到顾舜与的时候,他正借酒浇愁般的喝着第六杯美式浓缩。潇洒地握起杯子,仰头一口闷完,“啪”地把被子墩在桌上,又去拿第七杯。
汪尔灿服气了,赶过去抢在他之前喝完了咖啡:“你怎么得罪她了?告白失败了?”
顾舜与斜睨他:“告屁啊,老子又错失良机了。”
汪尔灿端庄一笑,只露出两颗门牙:“早料到了。”
顾舜与气闷:“料屁啊,我现在怎么办?”
汪尔灿把包扔下,坐在他旁边:“少年莫方,禁足令今晚不是就解了么?你让她刷你几次零分,别回手,她明天肯定就消气了。”
顾舜与没好气:“刷毛线,你分明就是记上次的仇,想看我笑话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