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飞云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便听见莫南风在耳朵旁边说,“拿着呀,自家师弟给出来礼物还不好意思接?他以前吃我多少好处,快拿着拿着。”
“那,谢谢了。”于是穆飞云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接了这盒子。
盒子很精致漂亮,一把跟大拇指头一般大的小金锁挂在镌刻着一朵杜鹃花的金扣之上,大抵是拿人家的手软了,突然想到沈清寒如何也是莫南风的师弟,怎么自己还跟个不讲道理似得小孩儿一般一直在这边儿埋头抱怨,哥哥等弟弟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穆飞云有些‘羞愧’的动手打开那盒子,看见盒里放着的是一对儿镌刻着漠北独有的飞鹰图案的玉坠,玉是晶莹剔透的白玉,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微光,挂着纯红色的穗子,漂亮的不得了。
莫南风的玉佩被沈清寒给摔碎了,穆飞云的玉佩又被自己给当了。
当然沈清寒是不知道穆飞云玉佩的事儿,他只是看到两个人腰间都没挂过这东西,于是便搜罗了这么一件礼物过来。
“我们漠北的飞鹰?”莫南风抢先认出了图腾样式,他主动伸手拿了一块儿出来问沈清寒道,“清寒你………也太用心了吧,这礼物是不是准备了很久?”
“嗯………确实很久,从我起床到跟过来。”嬴嗣音懒懒散散的负手上前,“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吧,花费了好多心思去后宫那边姑娘们手里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抢还能抢到你们漠北的宝贝。”
抢………的?
莫南风拿着玉佩的手指头就是一抖。
沈清寒立刻解释道,“没有枪,只是过来之前想着应该送件东西,于是去后宫寻了一件。”
后宫全是以前跟着嬴景文的妃子,如今先帝走了,沈清寒觉得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就这么跟着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去陪葬,如何都是不公平的事儿,于是便想让嬴嗣音偷偷摸摸的把人给放了算了,因为有这么一个救命之恩在,所以那些女人自然看见沈清寒就跟看见了救命恩人一般,别说拿一对儿玉佩,就是拿十对儿,那肯定也不会有人心疼。
“总之,谢谢了。”穆飞云倒是没有莫南风那样大起大落的心情,总之拿着东西就是好事儿,他把那玉佩给自己挂了一个,又给莫南风挂了一个。
“嬴嗣音,照顾好清寒,我可是他的师兄,他要是在你们皇都城过的不开心,我一定要来把人给带回去的。”
“我会的照顾好的,你放心吧。”
“沈清寒。”莫南风又回了头,他伸手一拍沈清寒的肩膀,大大咧咧的笑开了来道,“十年了,叫声师兄听听。”
“师兄。”沈清寒这回倒是听话的厉害,他叫完后又抬头冲着穆飞云喊了一句,“师嫂,你们也要好好过。”
穆飞云愣了愣,点点头后,不自觉的就把视线挪到了嬴嗣音的身上。
他想,嬴嗣音这厮脾气不好,这会儿和他开玩笑他不会翻脸吧,虽然大家现在关系莫名其妙的就突然变好了,可是谁知道人家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想和漠北交朋友,万一…………
这头正乱想着,那边的嬴嗣音倒是极有眼色的乖乖后退了一步,他拱手低头,大概是做了这辈子唯一一次恭敬的模样,规规矩矩的沉声道了一句,“师兄,师嫂,山高水远,后会有期。”
穆飞云正想吐槽,这怎么大家都开始叫他‘嫂’了?凭什么莫南风就不能是‘嫂’?凭什么大家都觉得他是?
莫南风却是眼眶一红,张开双臂就给了嬴嗣音一个熊抱。
他哽咽道,“后会有期,一定要,后会有期。”
于是人走了,两个人,两匹马,背影离沈清寒的视线越来越远。
夜里,冀北侯府的人们总算有空在一块儿聚了一个餐,因为嬴嗣音身体不好的缘故,尽管沈清寒也不知道他身体到底是哪里不好,但总归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歇菜的对象,所以沈清寒对他的照顾就格外上心了些,酒是不准喝的,饭可以多吃点。
司马卫侯、宁嘉容、巨渊、韩离、顾则笑这些人也都知道沈清寒这么谨慎的原因是什么,大家也不劝了,要喝的就喝,不喝的就算了,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一顿饭吃下来,除了沈清寒和嬴嗣音十指紧扣的好好生生在桌子上坐在,其余的人全部一个抱一个的哭成了一团。
都是堂堂七尺男儿,实在是丢脸的厉害。
大家都醉成一瘫烂泥,还是沈清寒和嬴嗣音一个接一个的把这些醉鬼们抬回了房间去休息,回屋的时候丫鬟们已经打好了热水供两位主子沐浴,沈清寒趴在热气腾腾的浴桶边上,嬴嗣音温柔仔细的替他洗着头发。
“给我讲讲你们冀北的事儿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和你们在一起总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我回冀北之前,在皇都城也有一间居住过的宅子,兄弟们全都葬在那里,本来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把他们迁回冀北,哪知道还没等他们回家,我就自己先搬过来了,你要是愿意,明日我带你去看看。”
“沈家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