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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午夜场(1 / 2)


6/23,古堡酒店,北京时间,03:44

【鸮:恭喜寻获6/23古堡勋章一枚!】

郑落竹在道喜声里?,轻轻舒口气,抬手点开?文具盒的隐藏物品栏,仅剩的一格空白?,已然变成一枚[古堡勋章]。

至此,文具盒隐藏物品栏,13格,全满。

他很高兴,毕竟辛苦了这么多天,既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也有大功告成的成就感。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范佩阳脸上还见不到一丝欣然。

“老板,”郑落竹决定提醒一下,“1-13的徽章,我?们搜集齐了。”

“嗯。”范佩阳随意应了声,显然他是清楚的。

但他的眼神仍旧很冷,就像一片初冬的荒原,所有生动的、活泼的,都被压在了冰雪之下,触目所及,只剩无尽萧瑟,无尽漠然。

郑落竹安静下来,不再多言。

“还有几天开?榜?”范佩阳忽然问,声音稍沉一些。

一旦谈及正事,郑落竹从不敢怠慢,立刻毕恭毕敬地答:“三?天。”

范佩阳微微偏头,看墙壁上的油画,似在欣赏,又似在思索。

“三?天之后,我?们的成绩是9/23,”郑落竹大约猜得到老板关心的事,“进入榜单前五绝对没问题,虽然奖励上会比第?一名少些,但……”

“你们准备一下,”范佩阳淡淡打断,“后天和大后天,刷两次记录。”他仍看着油画出神,声音无一丝波澜,就像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

郑落竹愣了下,不确定自己想得对不对:“您的意思是……”

范佩阳收回目光,第?一次真正看向郑落竹,和他身后的三?个?人:“开?榜之前,我?要重回榜首。”

一字一句,不容置疑。

郑落竹也不会唱反调,毕竟他们拿的就是这份工钱:“明白?。”

不过金钱可以买他的战斗力,却腐蚀不了他的灵魂……

范佩阳:“收卷人……”

郑落竹:“已锁定,您如果嫌烦,我?们可以先过去清场,保证让您交卷清清静静。”

嗯,一点都没腐蚀他的灵魂!

北京时间,04:27

【鸮:恭喜过关,6/23顺利交卷!亲,明天见哟~~】

这么多天以来,郑落竹第?一次,对这声恭喜,感觉到了发自肺腑的喜悦。他们再不用故意反复进退、刷关,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向前冲。

13/23后面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正因如此,才让人期待。

范佩阳一通电话,不过五分钟,接他们的车,就抵达了他们弹出的地点。

两辆黑色宾利,平稳停在了他们面前,低调而优雅。

第?二辆宾利的驾驶位里?,下来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笔挺得没一道褶皱,见到范佩阳也不多话,先将?车钥匙交给郑落竹,然后回身,帮范佩阳打开?第?一辆车的后排车门。

范佩阳坐进去,斯文男子没再上第?二辆车,而是同样?坐进第?一辆车的副驾驶位。

车窗慢慢往上升的时候,郑落竹听?见他回头和范佩阳报告:“唐总身体?状况稳定。”

范佩阳点点头,车窗也在这时,完全合上。

但郑落竹还是在仅剩最后一道缝隙时,捕捉到了范佩阳眼里?,一闪而过的温度——就在听?见“唐总”两个?字时。

郑落竹和剩下三?人,坐进了第?二辆宾利,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行李肯定被好好装进后备箱了。

眼见前车开?走,郑落竹才发动引擎,稳稳跟上。

压抑了一晚上的三?人,终于垮下挺得笔直的腰板,一个?在副驾驶,两个?在后排,整齐划一,瘫成三?根柔软面条。

“这年头,挣点钱太难了……”

“姓唐的到底何方神圣啊,每回都先汇报这个?……”

“郑哥,你知道内幕吗?”

“拿着夜班的钱,就别操心人家白?班的事儿,”郑落竹看一眼车上的时间,“这里?到北京要六个?小时,到了也得十?一点了,午饭想吃什么,我?请。”

三?手下向来“以食为天”,这一次却顾不上点菜了,闻言三?脸惊讶。

“又回北京?难怪他刚才说,后天才开?始刷记录……”

“得,今天又得在第?一关睡一晚上……”

“怎么每次关卡离北京近点儿,就得折回去一天啊,他不是没爹妈没媳妇儿没孩子吗?”

郑落竹心累,本?能地纠正准确表述:“父母早逝,至今单身。”

“反正都一个?意思嘛。”

“不过换个?角度想,要是我?有那么大一个?公司在北京,我?也不放心交给别人啊,肯定时不时就得回去看看。”

“也对,不然哪有那么多钱给我?们发工资。”

“……”郑落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怎么摊上这么三?位小弟,天赋技能全点在武力值上了,脑袋简直是三?座杂草园。

不过他们愿意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本?来这也是说不清的事。

况且,范佩阳究竟是为某个?人还是为公司回北京,和他们都没关系。就像他刚刚说的,他们拿夜班的钱,只办“鸮”里?的事,他顶多算范佩阳的夜间秘书,至于范佩阳的现实生活,那是刚刚过来接人的白?班秘书的事。

那位斯文眼镜秘书叫什么来着?

哦对,单云松。

……

“直接去医院。”

车刚进北京市,范佩阳就简单明了下达指令,单云松一句多余的话不说,只道:“好的,范总。”

范佩阳继续闭目养神。

单云松给了司机一个?眼神,司机这才定下心,将?路线从回公司,改成去医院。

临近正午的北京,路上堵得不算厉害,车基本?可以开?起来,当然,不能指望速度有多快。

单云松看着窗外,内心很平静,即便?在想很多事情的时候,他也少有烦躁和不耐。

这是多年秘书生涯,养成的习惯。

单云松有两个?老板,一个?叫唐凛,一个?叫范佩阳。他们合伙创业的时候,单云松就跟着,当初还觉得奇怪,名字听?着冷的,反而暖得像太阳,名字听?着温柔的,倒是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冻着。

结果这疑问一直到今天,都没解。

十?几年光景,公司从十?几个?人,发展到了A股上市,单云松却忽然有些怀念从前。

从前的唐凛还是健康的,不像现在,看个?午夜场,还要偷偷溜出医院。

从前的范佩阳还是兢兢业业的,不像现在,十?天半月找不见人。

单云松不知道刚刚那四个?人是谁,也不知道范佩阳整日和他们在外地做什么,他会想,但不会问,他的薪水里?包含了沉默。

汽车抵达医院,下车后的范佩阳,明显加快了脚步,单云松跟上,二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病房。

单人病房里?,唐凛正在看书,阳光很好,照在他身上,像打了一层柔光。

每次看见唐凛,即便?是坐着轮椅的唐凛,单云松都很难相?信,他只剩三?年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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