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翌晨履行诺言驱车再次来到紫烟花坊,没成想,杜小诺却不在。
“她大概一般几点会来?”
“那不一定,有时几天,有时半个月。”大鱼笑得一脸的春-光灿烂。
他们家老板娘藏得太好,又太过矜持了,加上还有东哥在捣乱,已经许久不见个像样的追上门来了,目测这次的级别颇高,又帅又多金,有门儿啊!
方翌晨的脸色阴沉恐怖,向大鱼问了杜小诺的手机号就离开了,然而,他并没有找到她。
杜小诺不是故意消失的,她可以对狗嘴里的肉包发誓,要怪就怪天气太过晴朗,春风太暖。
她一大早就起来,着一套浅绿的运动服,迎着春风,伴着小鸟,沿着公园的外墙,把自己跑得汗流浃背,神清气爽,然后回来洗了个澡,吃了豆浆油条,就抓起手提袋出门游荡去了。
在公园里晃荡了一会儿,喂了一阵鱼,又闻了一会儿花,然后在铺着红红地砖的路边给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小女孩做模特画了个素描。
“果真和我想的一样丑,哈哈!”拿着那张素描的成品她撇着嘴角笑得没心没肺,丝毫不顾及小女孩白一阵黑一阵的脸色,好吧,她承认,她骨子里,是有那么一点坏的。
“不过,用来办丧礼的话,还是够了,继续加油咯。”她拍拍小女孩的肩头,“前途无量哈!”
最后又在步行街消磨了大半日,看看哪家的服务生脸臭的,就一头扎进去,可劲儿地试,最后翻翻白眼丢下一句,“什么玩意儿!没一件像样的!”
留下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的服务生瞪爆了乌溜溜,雪亮亮的眼珠子,好好好,她又承认了,她比自己想象中的坏了一点儿。
夕阳西下的时候,就站在湖边,看着红红的落日映衬在水里,微风吹来,一层一层的美轮美奂,散开又合拢,合拢又散开。
即便是回程的公车上,她也津津有味地听着前后左右唠嗑的女人们闲话家常,什么谁谁的儿媳妇生不出孩子啦,什么谁谁的儿子结了又离啦,再结再离啦等等等等,还别说,有时候比电视剧都精彩!
第二天,她买了张车票到乡下去游荡了一天,听几个能说会道,白发苍苍的可爱婆婆回忆她们曾经精彩纷呈的年少时光。
第三天,她坐在电影院里看了一部又一部的电影,看得又哭又笑的活像一个孤独的神经病,把一辈子要看的电影全看完了,直看到头晕脑胀,恶心想吐。
第四天,她终于消停,哪儿也不去了,窝在被子里一直睡到夕阳西下。
“小诺,吃饭了!”房东太太的尖嗓门从院子外传进来,因为房东先生出院,今天吃海鲜火锅庆祝。
杜小诺顶着个鸡窝头,浑浑噩噩地从床上爬起来,心里后悔着去看了一整天的电影,那真是太劳心劳力了,她这辈子要是再靠近电影院半步就誓不为人。
院里榕树下有一张石桌,逢年过节的时候,房东一家喜欢围坐在石桌旁,热热闹闹地吃上一顿,吹吹牛,吵吵架。
“妙龄,你也来了!”杜小诺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和紧贴着凌梓东而坐的妙龄打招呼。
妙龄飘忽着视线不愿意搭理她,只干巴巴地点头嗯了声。
杜小诺不介意这个还在上大四的漂亮小女孩对她的敌意,按说对情敌,妙龄还是客气了的,最重要的是,她还蛮喜欢这个小女孩的,和她当年一样,对于喜欢的人,都选择主动出击。
“哎!鱼啊,多放点儿!”房东先生拿着筷子直点点,下巴翘得高高的,稀疏的眉毛往上抬,弯弯的像倒挂的勾子。
“先放青菜,给我要口汤。”房东太太也是眉毛高抬,眼皮却沉下来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
“你个老太婆,先放鱼会死啊!”
“你明知道放了鱼的汤我不爱喝,你就跟我作对吧!”
“放,放个大鱼头!”房东先生倔起来常常就像个任性的孩子。
“哎,妈,碗!”凌梓东快手抢过房东太太手里的碗。
“哎!你小子,谁生的?帮你妈!”
“捡的捡的,乡下牛粪堆里捡的。”凌梓东嘻笑着把一碗汤递回去给房东太太,在房东先生还没来得及开骂前就扯着嗓子叫起来,“这就放鱼了啊,全放,全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