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程雨沫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受伤,替她担心,所以这次受伤住院的事,家里的管家、司机、佣人也一概不知。
她度过了人生中,最冷清、最寂寞的一周。在过去住院的几天时间里,除了左天宇会每天来看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外,只有左馨玥来过一次。
不过,她来医院并不是为了探病,而是要提醒程雨沫履行约定。
左馨玥:“虽然最后是因为突响火警的缘故,中断了比赛。但在那之前,你已经摔下了马背,也就是说你没有完成比赛。所以,这场马术比赛,是我赢了。”
提起那日忽然响起的火警,程雨沫猛然想起来,问道:“那天马场着火了吗?”
因为她坠下马背后,就完全失去意识了,所以对于之后的事,她是完全都没有印象的。但是如今想来,程雨沫仍然对此充满了疑惑,马场怎么会轻易着火呢?
“我、我也没注意到。那天你跟我哥都受伤了,我光忙着送你们去医院了,哪有心思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左馨玥不自然地回答着,她见程雨沫对警报的事还是心存怀疑,立即转移话题道:“既然你输了,就要愿赌服输,重新考虑和我哥之间的关系!”
她的话音一落,程雨沫便不假思索地回答她说:“我考虑过了,馨玥,我和你哥不可能再恢复到从前的关系了。”
“为什么啊?”左馨玥不甘心地大声质问她。
程雨沫沉默着不想再回答,她望着情绪激动的左馨玥,默默在心中暗想:真是个体贴哥哥的好妹妹!可就算你戏演得再好,在我面前展示了再多的兄妹情深……这一次,我也不会傻到明知道结局,还特意跑过去充当炮灰!
程雨沫的淡然沉默,让左馨玥更加怒火中烧了,她气愤地口不择言道:“程雨沫,你脑袋坏啦?”她指着床柜上每日更换的鲜花和水果,再次质问她,“我哥对你这么好,你还想要什么?”
不用左馨玥说,程雨沫也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好。明明伤得比她严重,却还每天来这里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她一直觉得,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方便再这样单独见面。但每次在她下定决心,想要开口赶他走时,又总会看到他用那仅剩的一只好手,笨拙地帮她送饭、换水,依然是一脸满足的样子。
她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再开口赶他走,他好歹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可在经历过上一世的那些悲惨经历后,她和他的关系,也不可能再恢复到从前。
于是,程雨沫故作轻松地接茬道,“我脑袋本来就坠马摔坏了,不然现在怎么会在这里住院!”
她用毫不在乎的应付态度,将左馨玥气得扭头离开。
此刻,程雨沫正独自一人提着收拾好的行李,办理出院手续。习惯了平日大小事宜,都有人在身前身后为她处理好的她,还是第一次尝试自己处理这种事。
走出医院大门,没人帮忙提行李,也没有司机停在门口迎接。她原地呆站在那里足足30秒,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不禁要嘲笑自己,没有身边的这些人,她自己一个人真是一事无成啊。这种深深的落寞感,让她知道自己前一世活着的25年,是个多么失败的人生。
正在她陷入失落之时,一声惊起的音乐,突然将她的思绪拉回。程雨沫向前走了几步,音乐声又骤然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熟悉的男声,从前方的扩音器中延续而来。
她追随声音的方向仰起头,一眼便看到,自己的照片,出现在正对面的LED屏上。而后,画面又变换为一个卡通制作的可爱flash,一颗跳动的红心上,写着一行英文:Willyoumarryme
就在这时,她看到左天宇手捧玫瑰,微笑着走向自己。在她面前停住后,他将捧在手里的玫瑰呈到程雨沫面前,悠悠开口说:“以前你总说我不够浪漫,我也一直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学不会浪漫。但是事实证明,只要有心,我就能为你做到。”
程雨沫没有想到,从前最讨厌引人注目的左天宇,竟然会搞出这么大阵仗,上演了一场求婚的戏。她原地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他,并没有接下他递过来的那束花。
她的冷淡反应,却并没有影响到左天宇的兴致。他恍然大悟似的,单腿跪在她面前。接着,再把花放在地上,用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钻戒,举到程雨沫身前,诚恳地表白道:
“这枚戒指,早在我们订婚前,我就准备好了。我本想着在订婚宴结束后,就将她交给你的。但是因为我一时疏忽犯了错,才错过了将它交给你的好时机。”
左天宇的语气中充满了懊悔,说到此处,他低下了头。停顿了半晌,才望向雨沫继续说道,“这一周跟你独处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我能感觉到,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我想,你只是因为我做出了背叛你的事,一时无法面对,才提出分手的。我能理解你怕再次遭到背叛,受到伤害的心情。我并不想凭空说些没有价值的保证的话,我相信时间能证明我对你的感情。”
说着,他再次将戒指举高,郑重地面向她:“雨沫,你愿意给我,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