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洛钰白日准备葬礼相关事宜,倔强的与平日无二,晚上在灵柩前一跪就是一晚。
克勤日日夜夜陪在她身边,看她佯装无碍做着最周到的事情,但他明白,她心里的苦涩。
“主子”克勤的声音极淡,与烛火的青烟一般,有风,便涣散。
洛钰睫毛轻颤,将纸钱点燃,她道:“旁人不在,不用这么称呼我。”
“我没见到爹最后一面,遗言也不知道会说什么?”
“洛钰……”
“入殓的时候我还在前厅筹备葬礼事宜,不知道他们帮爹梳洗有没有安静一点,爹怕吵,又喜净。”
“我还不知道爹会不会生我的气,我只能现在陪陪他。”
克勤抿紧唇,道:“老爷都会知道的,知道你的不容易,老爷膝下无子,只有独女,你又要顾忌贵胄整个礼仪,又要行孝,老爷会体谅的。”
洛钰不再啃声,双手交叉扣在额头,俯身轻拜。
克勤悄无声息退了出去,整个灵棚,只留下洛钰一个人。
她需要这样的独处时间,克勤想。
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又听到洛钰喃喃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
她说:“昨日,爹还和我提到想要回泰安,娘也想回泰安。我们将爹娘带回泰安吧。”
克勤沉吟几许,沙哑出声:“好,我陪你。”
“嗯”
……
洛老郡守出殡的前一晚,付正晔夹携着风雨而归,当夜马鸣声响彻。
“付公子”克勤抱着剑站在洛府门前挡了他的去路,“您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付正晔翻身下马,尘扬了一地。
他越过克勤的肩膀往后院望了一眼,白色丧幡在冷风中扭曲成一个残破的模样,灵棚内一个娇小身影直腰跪坐。
“让我进去吧,克总领,洛老郡守对我有恩,我总该去拜拜。”
克勤皱眉,也想到洛钰先前就说过的合作之事,想到这一层,眼中的讥讽更甚,不自量力者去做不可估量的事,只会让跟从的人陪葬,克勤虽然不愿,但到底没有继续阻挡。
哼了一声,侧身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