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萌道了声谢,继续看书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当你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就做好手里该做的。
最近因为徐沥晖的事,她被一堆问题围绕变得很迷茫,无从下手帮忙,昨晚也因为不好的预感连觉都不敢睡。
与其胡思乱想,甚至害怕未知,那还不如过得正常一点,放轻松,顺其自然。
该睡觉睡觉,该做梦做梦。这样一想,她释然了一些,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好梦系统上线。”
突然听到系统的声音时,林筱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完全忘了还有它的存在。愣着,她也不知道要和系统说什么。
“第一项道具已生成。”
“是什么?”
“过往酒。”
名字还挺好听,“怎么用?”她问。
“目标对象喝下过往酒后将会做梦,梦里是他难忘的过往记忆,宿主可以看到他的梦。”
“以上。”
使用方法一说完系统就下线了,林筱萌感觉到自己手里凭空多了一个小瓶子。
抬起手她垂眸看了眼精致的小瓶子里透明的液体,默默握紧了手。
午休的时候,林筱萌随手拿过徐沥晖的水杯,“我帮你接水。”
徐沥晖手里算着题,没抬头,点头说了声谢谢。
到饮水机旁接了水后,她动作很快地把过往酒倒到了他的水杯里。心跳得很快,总觉得自己像是在下毒一样。
她深呼吸平复心情,收拾好情绪把水杯放他桌上了,拿起笔继续写作业,余光一直留意着他。
算好手里的题,徐沥晖伸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喉结滚动。
林筱萌微低头,心底紧张,不知道他喝了后什么时候会睡着。
没过多久,他就把头埋在手臂里睡着了,呼吸均匀,微光下的一张脸棱角分明,脸上的淤青还没完全消去,嘴角也结疤了,反而添了几分痞帅。
还没多欣赏几眼他帅气的睡颜,林筱萌就觉得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的,眼前也逐渐变得模糊,闭上眼也陷入了沉睡。
梦里,天灰沉沉的。地面上有几个水滩,空气湿润,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转角处的巷子里动静很大,声音嘈杂。一帮小孩子围成一圈,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对中间躺在地上的孩子拳打脚踢。
“没有爸爸的野种!”
“哈哈哈,不对,他连妈妈都没有。”
“胡说,她妈妈还跟我妈妈借了很多钱呢!”
“赶紧叫你妈还钱!”
“他妈妈只会赌钱哈哈哈,输了一屁股的债。”
“我叫你帮我打扫卫生你为什么没扫?”
……
小徐沥晖蜷缩着身子,握紧拳头,一声不吭。
场景很杂,下一幕是他被迫帮他们跑腿,被奚落嘲弄的样子,一但有哪里不顺他们的心意就会被殴打。
他也曾跟老师反应过,办公室里,老师对着他们的家长点头哈腰,紧紧压着他的头叫他向他们道歉。
明明错不在他,明明是他一直被欺负,可为什么老师摁着他头的手劲那么大呢?为什么他抬头只能看到他们得意洋洋的笑呢?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他饿得难受,屋里却什么吃的也没有,钱也没有,他就一个人呆在冰冷黑暗的家里,没有期盼,没有怨恨,只有麻木。
陈颜每一天都坐在麻将桌旁,嘴里叼着烟,眯着眼摸牌,赢了她大笑、输了她大吼,红着眼四处借钱。
催债的人找上门来,找不到陈颜,就拿徐沥晖撒气,试图用他要挟她还钱,哪怕被打得浑身是伤了,陈颜也没有管过他。
渐渐长大,他性格变得越发冷淡,终于离开了那所噩梦小学,初中却还是被他们找麻烦,他们随意地谩骂着他,欺负人的手段也变得更多更狠。
偶尔的反抗只会让他伤得更重,更领悟到世界的残酷冷血,他慢慢学会放弃了。
陈颜把房子卖了,把他扔给了她弟弟。和舅舅一起的日子,他终于能吃饱饭了。可是舅舅店的生意不好,陈颜还经常来找他要钱,他们的生活过得越来越艰难。
不忍心拖舅舅的后腿,他开始兼职打工,自己独立生活,剩余的时间拼命学习。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最好的高中离那帮人远远的。
在某一天,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人找到了他,冷漠地扔了张卡给他,定时在里面汇生活费。那张卡被陈颜拿走了,用里面的钱继续赌。
在每个夜里,他都很难入睡。闭上眼就能看到欺凌他的人、讨债的人和冷血无情的母亲,想起自己被辱骂、被殴打、被抛弃的时刻。
他知道,这世界,黑夜比白昼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