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道白光闪过,却也只是瞬间,那翰林学士的官帽却是不偏不倚的被削了大半块。
剩下的,也不过是摇摇欲坠的既视感。
他刚想要后退,就觉喉间一凉,一个冰冰冷冷的物体顶了上来,耳边是冷冽的话语,犹如缠缚在身上的毒蛇,随时磨着毒牙要将人置于死地。
“你算个什么东西?”殷景衍又将剑贴近了几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命令本世子?!”
那方进却是直接慌了,两腿颤颤,哽咽道:“岑、岑世子,你这是对先帝不敬,你、你这是要灭九、灭九啊——”
一股温热的红色顺着喉间流了下来,染在衣服上,滴在地上。
“灭九族?你倒是说的轻巧!”殷景衍眼神阴寒的仿佛是地狱的勾魂之索,瞬间能将人拉进黑暗无边的深渊,“本世子带着禁卫军杀入皇都,解救先帝的时候你在哪里?边境异族侵犯,我军将士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朝中逆臣当道,无人敢明谏的时候你又在做些什么?!”
‘砰——’
殷景衍却是抬脚,直接将人狠狠地踹了出去,撞在柱子上,又被反弹到了地上。
“咳咳,咳咳。”方进不过是一介文臣,又如何受得了殷景衍这一脚,当即就咳出了血,加上喉间的血迹,远远看去模样竟是有着几分渗人。
他当即慌乱的想要起来,却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怎么的,无助的抓着地面,脚无力的扑腾着,“陛下,陛下……救我,救救微臣……”
钟离翊斜倚在龙椅上,单手支撑,嘴角依旧是那抹如沐春风的浅笑,只是眸底薄凉的很。
方进慌了。
如今钟离翊不开口,即便是殷景衍弄死了他,也不过是一句两句打发的事情。
先前随他一同站出来的那人也被吓懵了,双目无神,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殷景衍走过去,直接将人抓着领子从地上提了起来,重重的抵在柱子上,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本世子原本是不想动你的,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心尖上最后的那一点点朱砂也给抹去。我殷景衍都舍不得去碰,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肆无忌惮的讨论着她?嗯?!”
“不是,不是这样的,岑世子、岑……你听我解释,听我解啊——”
殷景衍手腕反转间,便已将人甩了出去,脑袋重重磕在门槛上,发出‘砰’的响声。
“方大人一时失心,不甚摔倒,恐怕只能在府静心修养三个月了。”殷景衍将剑重新插回一侧侍卫的剑鞘中,不紧不慢的说道。
朝中一片寂静。
无人开口。
那小太监站了许久,过了好半晌,才只好又壮着胆子下去,将被扔在地上的先帝遗旨捡了回来。
钟离翊却是笑着将圣旨接了过来,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小太监一愣,旋即就瞬间挺直了腰,后退半步站到了一旁。
钟离翊将圣旨放在龙案上一侧,轻声说道:“皇后为六宫之主,母仪天下,绝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够定了结论的。此事非同儿戏,且朕尚且处于守孝期间,百事孝为先,至于后宫之事,再推迟些许时间即可。”
话语间,却是绝无再提之前帝殿之内一句,袒护之意不可言喻。
众人也是知晓,就连先前那人也随着众人颤颤巍巍的起来,共同呼道:
“陛下圣明。”
又待几番寒暄之后,帝殿内才又是歌舞笙笙,一片和乐融融。
可是却是谁也知道,就在刚刚,发生了一件秘而不宣的事情。
离朝三个月,只怕是当真要废了。
歌舞升平之际,殷景衍也便趁着这档空闲时间离开了皇宫,转而去了岑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