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凝重:“这院子布满了眼睛,轻易靠近不得,尚无所获。”
“这么厉害,太有趣了,真的很久没有舒舒筋骨了,这回大干一场咱们就拿着这头等功换了死契,从此仗剑天涯如何?”流月有些兴奋,想起死契到手后?的自由,就忍不住手舞足蹈的跟扶桑描绘着潇洒走江湖的蓝图。
扶桑只是笑着听她说,时不时还要打趣她两句,两个人说笑一阵才又回到正题,一左一右飞身而上斜对面的房檐,待那黑影从另一道高墙飞身而出,才前后?隔了一些时间追了上去。
两个人故意暴露了行?踪,将那黑影一路往偏僻处挤,那黑影情急之下先动了手,三个人刀来剑往扭打起来。
那黑影虽然厉害,可毕竟只身一人,加上她们两个默契十足的配合出招攻防,渐渐落了下风。
流月趁着他分身无暇,一个闪身避开劈面而来的长剑,反手拿剑鞘格挡,又趁着他抽身不开,叫扶桑全力一击。
扶桑手中长剑寒光闪过,直中黑影左肩,利刃刺入肩膀的瞬间,黑影脱力又被流月一脚踢中右膝,重击之下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黑影眼见不敌,正要出暗器,肩上却忽然落下两柄长剑,瞬间就被掣肘制服,动弹不得。
流月用力踹了他的右膝盖窝,拧着他的左臂,冷喝一声:“别动,不然杀了你。”
“不好!”扶桑先一步想到了他的后?招,抬手拿剑柄在他后?颈用力一敲,黑影应声而倒。
流月也?是一阵后?怕,收了长剑,赶紧绕到他跟前拽下他脸上的面巾,将他口中还没来得及咬破的红色药丸抠了出来作势要扔,却被扶桑拦了下来。
扶桑见她不解,小心?将药丸拿黑色面巾裹了一层,才开口:“收着,回去请夫人过目。”
“咱们家院子外头都是盯梢的,这人往哪儿藏?”流月点了点头,倒是没想那么多,挑起脚尖轻轻点了点黑影的左肩,有些嫌弃:“还得给他治伤。”
扶桑却好似并?不担心?这事?儿一般,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不远处有间破庙,这伤明日请了夫人来看不迟。”
流月倒是没有耽搁,与扶桑一道将黑影拖到破庙后?,就带着药丸回去复命。
秦晚捏着药丸研究了半天,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嘴里念叨着自己的法?医处,又去翻医书,折腾到天微微亮才算得出个初步结论。
裹着鹤顶红外衣的见血封喉,太毒了。当秦晚将这个消息告诉受伤的黑影时,只换来对方一声嗤笑,让人怪失落的。
“我敬阁下是条汉子,不过你的主子信不信你能忠烈守节,却也?未可知呢。”秦晚随手将药丸丢在了他手边的草垫子上,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又捏着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尖:“还你,生死由你掌控。”
那黑影似是没料到她竟有如此举动,鹰一样锐利的眼神里闪过瞬息迷惘,却很快恢复如常,冷冷地笑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可不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不然死后?到了阴曹地府,可是要下阿鼻地狱的。”秦晚忙往一边退了退,说的煞有其事?。
听她这么说,那黑影身形微微一晃,却还是咬着牙别开视线,盯着地上投下来的丝丝缕缕的阳光,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忽然柔和?下来。
秦晚抱着手等了片刻,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哎呦一声:“差点儿忘了要紧事?,来,慷慨就义之前先画个押。”
“休想!”眼前投下一片阴影,黑影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看都不看她递来的信笺,又扭头转到另一边去。
秦晚倒是很有耐心?,一点儿也?不恼,啧啧两声又绕到另一边去:“不画也?行?,那就先吃药,倒是更省事?一些。”
见她若无其事?的整理了信笺,又低着头去寻药丸,黑影到底没忍住,抬高了声音怒喝:“士可杀,不可辱。”
“这么大火气,表情太狰狞了,死相很难看的。深呼吸,来,吃了它就解脱了。”秦晚就等着他情绪崩溃呢,捏着手中的药丸递到了他眼前,二话不说就要抬手往他嘴里送。
黑影也?不犹豫,张嘴就要去吞,却又被秦晚偏了偏手腕避开:“你倒是忠心?,可惜了心?心?念念等你归家的姑娘。”
“这剑穗倒是好看,同心?结寓意也?好极了,不如送给我了。”秦晚见他硬撑着不开口,转而将目光落在横放在草堆上的长剑。
黑影眼神瞬时盛满杀气,冷冷喝住:“住手!”
秦晚倒也?没有太大的动作,只不过作势要起身罢了,瞧见他不再?死撑,勾唇缓缓一笑:“这手艺瞧着倒是特别,姑娘不是云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