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晏西泽的私人游艇上回到仙月南庭之后,尤其在她对霍辞说出那句“我们?先?各自冷静一段时间”之后,江倚月就隐隐觉得他们?不知不觉陷进了一种冷战状态。
他看上去?也?不是?全然没有影响。
至少她能感?觉到,他那张原本就没有什么波澜起伏的脸上更加看不出情?绪了。
不过,他还是?主?动去?做了双人份的晚餐。
吃完晚饭后,江倚月简单冲了个澡,裹上浴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却听到了敲门声。
“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低低淡淡。
“我可以进来么?”门外传来的嗓音略微低哑。
江倚月随意地擦了下头发,深吸口气道,“你不是?知道密码么。”
话一出口,她忍不住皱了下眉。
她明明想要拒绝的,怎么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话。
“嘀”的一声响,卧室门被打开。
霍辞朝她走过来。
江倚月抿了下唇,并未开口,仍在用干净的纯白色毛巾擦头发。
然而下一秒,她手里的毛巾被男人夺走。
她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他低沉清冽的声音。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清楚我们?的以后。”
“但我不喜欢冷战。”
霍辞帮她擦着头发,动作轻轻缓缓。
比她刚才的动作都?要小心谨慎,似是?生怕她掉落一根头发似的。
江倚月捏了下手指。
她明白他的意思,只?要他们?一天没有分手,就还是?应该像以前一样?。
“我也?不喜欢。”她的嗓音清清淡淡。
他动作微顿,低眸对上她视线,冷声询问:“不喜欢什么,说清楚。”
“我的意思是?,我没打算和你冷战,我只?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事。”
他撩拨着她湿透的黑色长发,目光凝着她,声线沉沉,“那你还喜欢我么?”
他这边话音刚落,江倚月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蓦地颤了下。
喜欢么。
自然是?喜欢的。
只?是?关?于父亲的种种,她并不能太轻易地放下。
她唇角紧紧抿着,并未回答。
霍辞那双琥珀色桃花眼底的灼灼期待一点点消散,转而被清冷阴郁取代。
他沉默着为她擦好头发,又拿出吹风机帮她把?头发吹干。
江倚月找出一把?梳子,开始梳头。
霍辞抬手,将她手里的梳子夺走,小心而缓慢地为她梳着头发。
江倚月握住他的手腕,低低开口,“我自己来就可以。”
霍辞用那只?空着的手攥住她的手腕,而后将她的手缓缓压下去?,声线低沉到了极致,“今晚你也?打算自己睡么?”
“不然呢?”
他俯下身,伸出双臂将她圈在怀里,“我担心你会做噩梦。”
在他未找到她之前,她就已经经历过太多事了。
若说那些事情?没给?她造成影响,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江倚月伸手将他的手指一点点掰开,“不会。”
她背对着霍辞,并未看到他那张向来不着痕迹的脸上流露出来的落寞。
霍辞环着她的手臂落下,声线沉沉,“不需要我抱着睡了?”
“嗯,不需要。”她捏紧手指,低声道。
她没再听到他的声音。
只?听到了关?门声。
他走了。
他离开后,江倚月窝在床上偷偷哭了一场。
她觉得委屈,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委屈。
许许多多的事情?,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那些事都?一股脑儿涌了出来,导致她现在整个人都?很乱。
然而她并不清楚,那个晚上,霍辞几乎整夜未眠。
他一闭上眼睛就是?火灾现场的画面,噩梦与噩梦的影子似乎都?不愿意放过他。
霍辞利用这周五晚上的时间处理了不少公司事务,也?没忘记处理晏西泽。
周六,江倚月应邀去?听妍家睡了一晚。
周日晚上,她跑去?新开的酒吧喝酒。
她也?没想到,事情?的原委居然是?那样?的。
傅南珩让她别记恨霍辞。
也?许他不清楚,但她自己却想明白了。
她没有记恨霍辞。
她只?是?,不想再被抛弃。
在不知不觉中,她对于父亲的怀念已经与对霍辞的依赖慢慢融合。
她喜欢霍辞。
她不希望他是?为了什么所谓的报恩才与她在一起。
***
周一下午,江倚月没课,开车回了仙月南庭。
下午四点钟,她正在卧室看专业书的时候,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引擎声。
她放下书,起身拉开窗帘往下看,那辆黑色魅影映入眼帘。
霍辞回来了。
不过,他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江倚月站在落地窗前待了将近两分钟,而后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她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霍辞。
他如?往常一样?,戴着那副金丝边眼镜。
镜片下的桃花眼底和着清冷与缱绻两种意味,明明是?意思相反的词汇,同时用来形容他眼睛却并不违和。
霍辞松松领带,往前一步,将她抵在门板上。
他右手伸出,揽住她的腰,顺势将她往怀里带。
她呼吸陡然急促了些,对上他的视线,磕磕盼盼道:“你……你想做什么?”
他俯身,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哑声道,“我想做什么,不是?很明显?”
“你放开我……”江倚月伸手便想把?他推开。
但即便是?她练了散打,她的力量仍是?弱项。
这个时候,她的力量和他的比起来根本就微不足道。
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他箍得更紧。
他的嗓音混着喑哑意味,“事情?傅南珩已经查清楚了,你现在冷静够了么?”
江倚月没说话,但他温热的鼻息在她耳畔尽数喷洒的那一刻,她的身子却忍不住颤了下。
她今天穿了件改良旗袍风的裙子,裙子上方是?浅橙色的纽扣。
霍辞抬手,长指解开缠在她身上的裙扣,低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