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鸾眼底闪过惊讶,让宫人将武士带进来。
武士很快被带入长乐宫。他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里写满了焦急,身上没有佩戴武器,想是入宫时被要求卸下了。
姜鸾在长乐宫的花厅接待了他,她端庄坐于上首,吩咐武士在左下首坐下。
武士依言,坐到左下首的交椅上,禀道:“公主,陛下驾崩了。”
或许是久居宫外,武士对她的称呼仍是没有变。姜鸾反应了一会儿,慢慢问道:“你说的是本宫的父皇?”
武士擦了擦额角的汗,“正是。您上回给陛下送去书信,陛下虽然没有去往行宫,却和妃嫔去宫中高台玩乐。高台蚊虫众多,陛下染上疟疾,药石罔效。”
姜鸾记得越国皇宫的那座高台。
那座高台极为奢靡,却因地处偏僻,建成后被越王弃之不用。那附近草木繁盛,蚊虫确实较多,但此事,未免太过离谱了些。
姜鸾按下心底疑惑,问道:“现在是谁即位?”
“是大皇子。公主,大皇子自来和您不和,这下可怎么办啊!”
大皇子是皇后所出,皇后善妒,向来看姜鸾的母妃不顺眼,连带着大皇子也讨厌姜鸾。
姜鸾微微蹙眉,轻声道:“先静观其变。”
武士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他看见姜鸾的模样,心中不知为何,慢慢平静下来。他应了是,又道:“公主,但凡您有吩咐,属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姜鸾缓缓点头。
……
越王的驾崩,如同扰乱棋盘的棋子,让天下局势重新洗了牌。新任的越王并不亲近秦国,在四国联盟的游说之下,放弃了延用先王的政策,转而宣布秦越两国断交。
秦国举国哗然,姜鸾的地位,随之变得尴尬了起来。
这天,她在长乐宫中午憩,秋日的凉爽金风送入殿中,她正好眠中,被宫人摇醒。
“娘娘,太后有召!”宫人道。
姜鸾攒眉,压下被吵醒的不悦,梳洗一番,前往英华殿。
英华殿中,正摆满浓烈绽放的菊花。太后见到她,理所当然地吩咐道:“宓妃,你去给那些花浇浇水。”
姜鸾立在原地,“这些是宫人所做的事。”
就算秦越两国断交,她也不认为,自己应该接受这样的折辱。
太后面沉如水,“都到这步田地了,还傲着呢?”她命宫人抬来一张摆满经书的小几,“你就站在哀家的院子里,把这部《金刚经》抄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姜鸾往小几上一扫,见上头不仅摆了经卷,连笔墨纸砚皆俱全。
太后这是有备而来,就算她方才答应浇花,太后也会找出其它错误,罚她抄经。
姜鸾一言不发地执笔,手抄经书。
秋日的太阳并不算晒人,只是周围刮过来的目光和指指点点,让人感到心浮气躁。姜鸾深吸一口气,笔落游龙,墨香四溢。
才写了几个字,李怀懿身边的王保,忽然匆匆而来,他对太后打了个躬,禀道:“太后娘娘,陛下有事召见宓妃,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