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容抿着唇,心情略有些复杂。
她跟碧容说这些纯粹是无奈之言,这个时代的婚姻大事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不过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罢了!
成家三媒六聘定下碧容,结亲之事已是板上钉钉,或许成叙翎和碧容的性格确有冲突,但?除了互相磨合,别无他法。
碧容不喜成叙翎,成叙翎也未必能看上她,但?父母长辈的命令,已经决定了这两人的命运,便是再不愿意,再有怨言,也得强颜欢笑的结为夫妻,所以说,与其徒生怨怼,相互冷眼,倒不如说服自己认真诚恳的接受对方,接受这一切。
搭伙过日子不容易,想要过好更不容易!
只是碧容仿佛并没有听进映容的劝解,也不说话,一步两步闲闲的走,目光凝滞,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
等映容回了靖宁侯府,正巧傅伯霆也下值回府,映容提着裙子下马车的时候,在大门口跟他正碰上。
傅伯霆从对面的马车上下来,急忙走来伸手扶她,抬眼问她,“你也才回来?”
映容扶着他的手站稳,点头道:“从殷家回来又去了趟伯府,跟我母亲和两个妹妹说了会话。”
二人一同迈步进了大门,映容转头看见傅伯霆没披裘衣,只穿了一身湛蓝的单袍,心里怕他着凉受寒,可一摸他的手,却是热的。
傅伯霆走着走着,右手就突然被握住,他一怔,低了头问,“怎么了?”
“没事,看你穿的太少,怕你冷!”映容在他后背上使劲摩挲几下,似乎觉得这样能热乎些。
傅伯霆笑道:“我火气大,不怕冷!”
映容靠他更近了些,“那也让我暖和暖和。”又笑吟吟说了句,“晚上喝笋汤吧,我想喝了。”
傅伯霆把她往怀里一揽,摸了摸她鬓边柔软的发,“成!”
两人往院里走着,路边是四季常青的松树,拓枝拔叶,迎风挺立。
傅伯霆忽然又想起一事,随口问了句,“对了,柳玉龙,柳玉刚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映容愣了愣,旋即摇头道:“不认识,怎么了?”
“没事,只是下午刑部抓了两个人进去,那两人自称是昌顺伯府余家的亲戚,刑部的人听了,便报到我这里来了,我不记得伯府有姓柳的亲戚,就回来问问你。”傅伯霆说的随意。
可映容听着心里却咯噔一下,伯府的亲戚,还姓柳,那必然是跟柳姨娘有关系的人!
从前柳家人就常打着伯府的旗号肆意招摇,如今居然都闹到刑部去了,柳家是平头百姓,犯事能犯到刑部去,不用脑子就知道这事绝对小不了!
映容不愿让傅伯霆插手她娘家这些杂乱的事,便道:“这个你甭管,估摸着又是哪个打着伯府名头犯事的人,不必掺和进去。”
傅伯霆得了她的话,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映容心里却记下了,这事不止傅家不能管,最好余家也别管,她可不愿做给人收拾烂摊子的冤大头!
但?是余家还有个神通广大的柳姨娘在,她那个优柔寡断的父亲不一定能狠的下心来,要是余文轩想帮柳家,余家在邢部又没熟人,那兜兜转转还是得回到她这里,余文轩能想到的好办法,无非就是让她托傅伯霆帮着疏通打点,求情运作。
映容忍不住叹口气,她心里真烦透了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一个姨娘的娘家算哪门子亲戚,还成天作死没个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