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皮笑肉不笑,“您跟我过去吧!”
王老爹一脸满足得意的神情,自觉姑娘争气,嫁进了大户人家,连带着他都能沾点光,出入还有丫鬟引着。
从后门进了内院,七拐八绕的到了王姨娘的院子里,王老爹热泪盈眶的喊了一声,“四儿啊,爹来看你了。”
王姨娘从内室走出来,依旧是年轻俊俏的样子,只是眼睛有些疲倦无神,见着王老爹却连个好脸色都摆不出来,甩甩帕子道:“您这回又是来要什么的?”
王老爹脸色一哂,尴尬道:“我,我这不是想来看看你嘛!”
话未说完,便被王姨娘打断,“噢,我晓得了,您是为着姑姑的事来的吧,那我得跟您说清楚了,这事我可没法子。”
“你这,你这说的叫什么话。”
“那我有什么办法,她这回犯的事不小,奴大欺主,欺压苏姨娘母女,还得罪了二姑娘,那二姑娘可是夫人唯一的女儿,心肝宝贝似的护着呢,况且这事连老夫人都知道了,还说府里规矩不严,要严加约束奴仆,你说我能怎么做?我还怕她连累我呢!”
王老爹长叹口气,不忿道:“我又没让你找你们夫人吵嘴干架去,我是说,能不能再给你姑姑寻摸个好差事,府里要是不能待了,就给她安排在庄子上铺子上嘛!”
王姨娘气急反笑,“唉呦喂,您说的倒是容易,我又没有庄子铺子,上哪给她安排去?是给她安排到老夫人的庄子去,还是给安排到夫人的庄子去?”
王姨娘半恼半讽道:“您要是现在给我个大庄子大铺子傍身,别说把姑姑安排进去了,我连她男人儿子都能一道安排进去,可我屁都没有,也就光在这空口白话干过瘾了!”
王老爹被怼的哑口无言,沉默半晌,又道:“说起来这事还是怪你,要是你当时把你姑姑放在自己院里,哪有这么多是非。”
王姨娘气的呼吸都不稳了,“我把她放我院里?我是疯了不成?就她那好吃懒做的样子,放到我跟前来碍我的眼吗?”
王老爹嗫嚅道:“你,你当初能进伯府还是多亏了你姑姑呢,要不然你哪有机会伺候伯爷,哪能过上今天的富贵日子,四儿,做人不能忘本,你可不能自己过了好日子就不管家里了。”
王姨娘讥诮道:“呦,我谢谢您,我谢谢您把我卖进来做丫鬟,要不然我哪有机会给人家做小呢是吧?我给人家做丫鬟做姨娘我多体面呐,哥哥娶媳妇我贴钱,姐姐出嫁我贴钱,家里各个死缠着我要钱,我可真是有面子!我这日子过的可真是好!”
王姨娘真是恨急了家里,家里四个孩子,从小她吃的最差穿的最破,缺了钱也只卖她做丫鬟,用她的卖身钱养哥哥姐姐,如今看她在伯府做姨娘,手里有几个钱了,便一个个巴上来吸她的血。
王老爹被她说的涨红了脸,这一桩事没谈拢,父女两个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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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华香榭一事过后,映容的威势算是立起来了,谁都知道这个看起来温柔斯文的二姑娘不是个好惹的。
赵氏自是觉得映容做的好,她素日里并不知道华香榭有这样的混帐奴才,以至于让苏姨娘母女受了欺凌,如今映容出头,也是为了护她的名声,毕竟后院不宁,乃是主母失责。
老夫人也有耳闻,面上虽未说什么,不过心里还是对映容赞赏几分的,干脆果决,行事利落,这才当得起高门贵女的气势。
余家的女儿,将来是要做嫡妻主母掌家中诸事的,万不能扭扭捏捏柔柔弱弱拿不出手。
说实在的,从前她未曾对这个孙女上过太多心,她最疼惜的是慧容。
慧容是第一个孙辈,又生母早亡,老夫人一向对她格外疼爱,慧容自己也是活泼明朗,嘴甜讨巧,这般长久承欢膝下,人心都是肉长的,难免不向着她偏过去。
而且映容一直以来的性子,都不是老夫人喜欢的那一种,吟诗作画,伤春悲秋,老夫人是战场上走过来的女人,最是见不得这种矫作样子,因此对映容的态度总是淡淡的。
不过如今倒是对映容有几分改观了,到底是余家的女儿,传承着老候爷的血脉,还算是禁的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