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松年元旦那天被季小冬的鸡汤噎住,事后越想越不对。两个人从不穿裤子的时候就在一起玩泥巴,季小冬什么德性他不知道吗。
“季小冬,你那时是不是被附了身?”
“没有。”
“被附身是什么感觉?”
“没有附身!”
“你的妙计是什么?”
“好好学习。”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
“你看你看!”这才是熟悉的季小冬,常松年指着她大叫:“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承认那天被附身!”
快问快答(1/1)
季小冬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金手指都给我发课本的人生,何其艰难。
作为一个在玄学泥淖中苦苦挣扎的科学大佬,季小冬真的恨不得立马变成小甲虫,在屁股上插根真就可以轻松装Bee,还可以睁着卡姿兰大眼睛对全世界质问:Howdareyou。
唉,人生啊,而今人生从头来。好在这里的农村虽然迷信,但对知识的崇拜也是无处其右的。按照季小冬的了解,大概风俗有点类似前世世界的鲁西南地区,因为离孔子家乡很近,所以“尊师重道”的习俗特别浓厚。
想到这儿,她跑到学校里唯一一间办公室。
“张爷爷。”
季小冬敲了敲被风雨和虫蛀锈蚀的木头门。
正在写字头满头白发的张老校长抬起头,看到是季小冬,心里咯噔一下。
他是这所乡村小学的校长。说是校长,只不过是因为这所学校只有他一个人——他正确的称呼应该是“民办教师”。这几年因着国家的政策,原来下放的老师们陆陆续续的回城,越来越多的乡村小学没了老师。
镇上已经决定把所有的乡村小学都撤销,全部合并到镇上,组成一个“完全小学”,听说是叫中心小学,现在连校址都选好了。
他们村是离镇子最远的一个村,跨水过桥,足足有七八里。消息传到村里,很多“高年级”的女孩子,索性直接不读了。
这段时间每天都有来退学的学生。村子不大,季小冬家里如今闹哄哄的,事情早已经成了村里茶余饭后的闲谈。她家里这时候想多个帮手,有了让她退学的想法,不足为奇。
“小冬啊。”想到这里他放下笔,走到季小冬身前,弯腰问她:“有什么事吗?”
“张爷爷。”季小冬抬起脸来看向这个慈祥的老人:“张爷爷,我想考初中。”
“啊?啊,哈哈,好!”这个转折让张老校长抚掌大笑:“好!有志气。”
直起腰来摸着季小冬的头顶:“我把你名字报上,你跟着五年级试试。考上最好,考不上也没什么。”
“谢谢张爷爷。”季小冬拍着胸脯保证:“我肯定能考上的!”
“好,好。”张老校长听了点点头,转身回屋,到抽屉里拿出几张试卷交给季小冬:“去吧。明天给我。”
他答应了季小冬可以跟着五年级考试,对她考上却没有信心,虽然季小冬成绩好,但五年级很多东西,四年级还没有学。只是他知道村里的女娃们不容易,想给上进的孩子们一点希望。
季小冬拿着试卷往回走,“啪”的一下肩膀被人拍的生疼。
“你干嘛!”季小冬吓一跳,回头看到一脸坏笑的常松年。
“季小冬。”常松年上下打量着她:“干什么坏事儿呢?让我逮住了吧。”
季小冬不想在小屁孩身上浪费时间,转身要走。
“我看到你从张老头儿屋里跑出来。”常松年叉腰挡住她的去路,皱眉道:“季小冬,你不会要退学吧?”
“对啊。”季小冬干脆的答应。
常松年一下子跳起来,抓起季小冬的手就要走:“这怎么行!你成绩这么好!我去找你爹说!”
季小冬摇摇手里的试卷:“我要退了小学去上初中!”
“啊?”
常松年一下子愣了,松了季小冬的手。季小冬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难得没有说话。
季小冬回到教室,看了下五年级的“难题”——我要是停一秒算我输——在常松年目瞪口呆下半分钟搞定。
“季,季小冬。”常松年问:“你是季小冬吗?”
“是。但是我长大了。”说完留给常松年一个潇洒的背影。
“长大了。”常松年低下头,小孩子长大是一瞬间的事情。
“张爷爷。”
季小冬再次登门,把试卷展恭敬的交给张老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