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玉可不就是想着偷懒儿么,这下好,人家?亲自来捉拿她?了。“那也行,只我还得洗洗脸,太子哥哥去外头等我一会儿?”
太子道?,“那便传嬷嬷送水过?来,孤就在此等着你。”
大公?主笑?着便要往外头去,“那我和四?皇妹便先回了,也去梳洗一番,一会儿好在禅会上见。”
长卿听得屋子里静了几分,公?主又奈何?不了太子,去外头唤了桂嬷嬷送水来。却见得太子在桌旁坐了下来,目光自落在桌子小椅上,公?主的银票盒子上。
长卿见得那人拧了拧眉,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一时?间自己也慌乱了起来,兜着满怀的马吊都是白玉石做的,实在太重?,咚咚两声,滚落了一颗下去。
桌前那人已然看了过?来,她?忙紧了紧步子,往身后?的帐子里躲了进去,不敢再往外头探了。心跳得快极了,该不会要穿帮了…
好一阵子没有声响,公?主也好似还未回来。她?方才要看看是什么情况,便见得眼前的素帐被人一把掀开,那双长眸如炽,就在她?眼前,好似要将她?看穿了似的…
她?一时?间失了神,裙裾兜着的马吊又落了好几颗…
对面的人却是看了看落在她?脚边的白玉马吊,八万、红中、三索…长卿只觉自己的脸蛋儿快要熟透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解释的好。那人手中却是早拿着方才她?掉落的那一个八筒,嘴角浮着一抹笑?意,却是欲言又止…
长卿还怔怔望着他,只觉自己快要被他看穿了。
好在公?主从外头回来,忙凑着过?来,“太子哥哥…”
那人见得德玉,问道?,“大公?主和四?公?主,真是来这儿说话而已?”
德玉自知道?瞒不住了,垂眸下来卖着乖巧,“我们不就是玩儿了几把…昨日里就来了,都已经放空整整一日,太无聊了,我方才喊着大公?主和四?公?主来我房里的。”
太子听得,又扫了一眼抱着马吊的长卿,“三缺一,还有她??”
德玉听得他话里几分笑?意,也跟着摆出了笑?容,“是呀,这是兰心院里新收来的婢子。原是安远侯府的女?儿。左右少人,我便让她?来撑撑场子。谁让你还不与我娶个嫂嫂来?”
太子温声斥责:“寺院里玩乐,你还有理了?”
他们二人说着话,长卿却有几分撑不住了。婢子们的衣物单薄,那些马吊实在太沉,撕拉一声,裙摆儿裂了两半儿,随之?是噼里啪啦马吊落地的声响。
长卿面色红了又白了,也不知这般是不是惊扰了主子们,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忙一把跪去了地上。“长卿…有罪…”
德玉忙扯着她?手臂起身来,“可都是我的错,那么重?的东西,怎让你一个人都拿了,无罪无罪。快与我梳洗梳洗,一会儿陪我去茶禅会。”
凌墨听得妹妹如此护人,便也知道?对德玉来说,此人与别?的婢子不同,便顺着妹妹意思,许了无罪。等得妹妹梳洗了,方带着二人一道?儿往茶禅会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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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被请来了客房,与众人说说佛经,聊聊佛法。茶禅会不过?如此,喝喝茶,说说话。只是今日来的,不是皇家?就是官贵家?。长辈们另外去了经会,眼下便都是小辈儿的儿女?们。
长卿随着公?主身后?坐下,正要侍奉着给公?主添茶。茶壶却被德玉亲自接了过?去,“方丈有规矩,到了茶会上,自己的事情都得自己打点?。你且歇着吧。”
一旁的小案旁,便就坐着太子殿下。方丈已然开始说话,长卿却听得公?主打了两个喷嚏,便小声询问着,“方才慌张,出门的时?候却都忘记了提醒公?主披着斗篷了。这客房里炭火不足,公?主可是着凉了?长卿与公?主回去寻件儿衣衫来。”
德玉却是觉着几分寒意,方才来时?候走路,身子暖着不觉得,眼下静了下来,正是冷了。只笑?着与长卿说,“快去快回。”
长卿起了身,方从后?头退了出去。
再抱着公?主的鹅绒斗篷回来的时?候,却正撞上了张侍郎家?的女?儿。侯府还在的时?候,两家?里走得亲近,两家?长辈们拿儿女?们做比较也是常有的事情,张瑞怡素来没得过?什么好处。眼下安远侯府倒了,又见得长卿沦落为宫婢,便阴阳怪气地嘲讽了几句。
长卿既与晋王作了交换,这些话头,于她?便也无关痛痒。便就绕着人走开罢了。眼前却忽的闯入一双浅色银边的素靴,那裙摆明绛色,本就名?贵别?致得很,长卿心中自想着,这一行该不会再有第二人能着这等颜色了。稍稍抬眸望了一眼,果真是那人没错…
她?忙福了一福,“殿下,长卿正与公?主拿了厚衫送回去。”
方才那张家?女?儿的话,凌墨一旁听得清楚,听她?顾左右而言他,他也沉声默许,让出了半边身位,让人走了。
张瑞怡见得是太子来,忙来作了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却听得太子沉声问道?,“安远侯府的事情,你很是幸灾乐祸的?”
“……”张瑞怡本还想着讨好一番,此下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太子殿下竟然说她?是幸灾乐祸之?人,一旁陪着的贵女?,也不觉没了声响。她?面子挂不住,却也不肯服软。半晌无话之?后?,听太子吩咐了一旁苏公?公?,“今日的事情,与张大人好生通报一声。明年皇家?的场子,她?都该抱恙不必再出现了。”
张瑞怡慌了神,这才懂得跪了下去求情,“殿下,臣女?知道?错了…殿下莫让阿爹知道?,若他知道?,他定得动用家?法儿了。”话没说完,却见得太子背手往旁侧经会去了,压根儿没理会她?。
杨侍郎女?儿一旁陪着,等得太子走了,正要去安慰人的。张瑞怡却满脸不买账了,“不必你来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