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从死神阁下嘴里听到这么直白的话,判官大人有些不适应,只能强迫自己抬头,将目光转移到冥府上空的忘川,今天的一切都不正常,只有忘川中的点点魂光让判官大人有些些亲切感!
“两位在干什么呢?把酒言欢,共饮月下,好雅兴啊!”离悠仙上的脑袋不知何时出现在垂脊边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坐在正脊上的两人手里的酒,玉面起身,将手中未喝完的佳酿扔给了离悠,自己踏着轻功前往青玉台,话已说完,该办正事了!
“哎哎——走那么急作甚?”离悠稳稳当当的接住酒壶,向着玉面离去的方向喊了一声,没什么效果,又转身回来了,坐到判官大人的旁边,喝上一口,满足一叹“好酒”!一旁的判官大人瞥了他一眼,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离悠一把薅住腰带,又坐了回去,判官没设防,一屁股坐得甚是结实!
“离——悠——”面对判官的怒吼,离悠尴尬一咳,然后忽视判官的怒气,开始絮叨:“玉弟,不知为何,我竟然觉得死神阁下也很熟悉?”
对于他这种转移话题的态度,判官费了老大劲压下自己的怒火,只翻了一个白眼,用尽平生功夫的白眼看起来目空一切的很。
“我不管你觉得死神阁下熟不熟悉,我只想知道三百年前你离开冥府之后怎么没回来?”
一说起这个话题,离悠也开始翻白眼了。
“三百年前,我在去参加天界的宴会,听说还挺重大,路上遇到一浑身是血的女子,就是你们的冥皇,那时她气息极不稳定,随时有爆体的可能性,出于好心,我就顺手帮了她一把,送她到了一个山洞,之后继续去赶路。”
“谁知道半路上遇到了青龙武神,硬说我身上有妖帝的气息,直接把我押走了,关到紫雷牢狱里,不由分说劈了我七十二道紫雷,差点把我仙骨给劈掉了,最后他们也不管我了,把我丢到紫雷牢狱里,一个月降一道雷,整整两百年我才从那里逃出来,花了近百年时间静养恢复过来,之后就来找你了。”
“谁知道你们冥府居然加了这么超乎常理的禁制,我一靠近就被弹开了,本以为这禁制谁都不能进,却看到一批批的鬼魂能自由出入,以为这禁制只是对仙人的,而来你们冥府的仙人除了我还能有谁,这禁制摆明了就是不欢迎我——”
听到这里,判官大人有些明了了,两人之间都有误会,只能拍拍离悠的肩膀说句“这禁制在今日之前我也出不去,包括所有鬼差都出不去”就走了,留下离悠一人琢磨这句话的意思,所幸能修成散仙的人悟性都挺高。
在判官欲上床之际,屋门突然被打开,离悠大大方方的进来坐在椅子上,“所以这一层禁制是冥皇布下的,所有人除了阳魂都无法自由出入,也就是说,你不是故意不找我的,而是身上有限制——”说完,离悠就起身整理整理衣衫,悠悠然的走了出去,看背影还挺乐呵!
推测的极好,只是他为何这么高兴?我为何也有一点高兴?判官如是想到,最后淡定盖上被子,佳酿上头,睡觉!
第二日,玉面照常在殁心的寝殿门口守着,远远的就看见判官大人“凶神恶煞”地直冲他而来,眼看就要冲进冥皇寝殿去了,玉面才伸手将他拦下。
“判官大人,你这是作甚?”玉面皱眉,昨日不是说好的吗?
“找冥皇大人理论一番啊。”见着死神阁下明显误会的眼神,判官大人不得不压下声音解释:“我若不去理论一番,出出气,冥皇大人铁定会觉得我恼怒了,明面上不显,暗地里会愧疚,我去闹腾一番,她也就放心了,不过我待会可能会被轰出来,阁下接应着点儿——”
玉面思之有理,就放他进去了,果然判官大人所料分毫不差,但他并没有被轰出来,而是被踹出来的,玉面也没料到这个结果,一人影“唰”的飞过来,下意识一躲,那一团就摔到地上,哼哼唧唧的碎吟可见摔得不轻。
“判官大人?”玉面用剑柄戳了戳这一团形似判官大人的物什,团团动了动,“劳烦死神阁下扶我去寝殿歇一歇!”还真是判官,进去时那么精神,出来了……唉。
床上的判官大人扶着自己的腰慢慢按压,玉面看不过去,到隔壁将睡的正香的离悠仙上提溜着过来了。
“喂喂喂,我好歹是个仙上,你这冥府的小死神怎么能这样对我?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毫无响应,这小死神真无趣!离悠一路翻着白眼,直到看见床上揉着自己腰的判官大人才挣扎着下来。
“玉弟,你腰怎么了?”离悠上前,自觉地施展功法为其治疗,见到此景的玉面斟酌片刻,悄然退下!
“无大碍,刚去找冥皇理论一番,就被轰了出来,扭着腰了!”
“玉弟,百年间你的变化不小啊,竟然敢去找冥皇理论。”离悠收回手,拍拍判官受伤的腰部,感叹道。
“你也觉得冥皇可怕吗?”原来冥皇的恶名已经传的这么远了吗?
“这倒没有。方才我被你们死神阁下滴溜进来时,那感觉颇为熟悉!”说的正儿八经的,全然没注意自己的话语多令人遐想,回过神的离悠看见了判官古怪的眼神才慌忙解释:“我只是觉得玉面的性情像极了一个人,当初看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冥皇的感情,就觉得又不像了!”
“谁啊?”
“天帝九子——亦天,听说这亦天与你们冥皇还有一段往事呢,本仙恰巧知道一点,想听吗?”一开始语气还好,为何说到后面那几个字,就又开始欠揍了呢?纵然判官想听,这也说不出来了!等了一会儿,不见判官松口,离悠毫不意外,自己就讲了起来。
“你们冥皇原来的身份也不简单,她是妖帝的女儿,名叫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