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心动,怯怯看向华氏。
华氏咬断手中棉线,不冷不热道:“衣服都洗完了?马上就近午了,中午做什么吃?”
二妹“哦”了一声,抱歉地看看小妹,扶着腰又回月亮门里洗衣服。
小妹憋了一肚子气,愤愤走出门外,踏上马车,易婶子从里头探出头,奇怪道:“人呢?”
小妹气囊囊拉长声调,“华大人官大,华夫人事忙,都没空——”
过午,因想着郑恒待不惯这里,大妹提出要走,温秀才哆哆嗦嗦起来身,要送他们出门,哪知道郑恒说要在这里住一晚上,激动得温秀才眼泪汪汪,与大女婿的感情一下子拉近许多。
车夫先送大夫回郡城,商定好明天再过来接他们。
傍晚,朝廷来了一封紧急公文,华归处理完回来时候,已经深夜,见卧房还亮着灯,推开门见二妹还未睡,守在等下做虎头鞋,眉头微锁,神情郁郁。
“早些歇着吧。”华归说道。
二妹扶着桌子起来,挺着肚子给华归打来洗脸水,帮他洗脸擦脚,又替他宽衣。
华归解释道:“娘也是为你好,毕竟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对你和对孩子都不好。”
二妹“嗯”了声,理解道:“我晓得的。”
华归打量着她的脸色并没有快活起来,又说道:“娘守寡这么多娘,把我养大不容易,吃了很多苦,你要好好孝敬她。”
二妹垂头低眉:“她是婆婆,我会伺候好她的。”
华归点头,看着二妹把床铺铺好,便掀了被角躺进去,看见二妹转身去倒洗脚水,遂关怀道:“快点,别忙太晚。”
二妹匆匆应了一声,将水泼到外面,关了房门,放好脸盆,再放下帷帐爬上床,手脚并用,吃力地越过华归,爬到里侧躺好。虽是深秋季节,竟也出了一层薄汗,床头放有纨扇,但是华归畏寒,二妹只好掏出帕子擦擦脸和脖子,静静等待这阵燥热退去。
温家家小,一间厅堂,既作饭厅又作大堂,一间厨房,两间卧房,温秀才住了一间,大妹和二妹未出嫁之前,三姐妹共住一间,现在由小妹独占。今晚,小妹出去和易婶子蹭一宿,大妹和郑恒住进了她的房间。
两张拼成一张的木板床自然比不上郑家的高床软枕,郑恒翻来覆去睡不着,大妹手放在枕头上,脸贴着手背,静看郑恒折腾,听见他叹气,不禁笑了,“所以我说回去,你非要逞强。”
“这强逞得值得,”郑恒得意,“没看见岳丈看我眼神都变了吗?”
大妹打了个呵欠,调皮道:“能得我爹赞赏也不容易,好好享受吧。”说完转了个身,闭上眼睛睡去。
因怕吵着大妹,郑恒不敢大动,安安分分躺着,没一会儿也沉入梦想。
第二天,马车来接时候,大妹留了一百两银子给温秀才,因感念易婶子帮了她们家许多,特地送了她一对金簪和两匹绸缎。